第一章深秋的夜风刺骨，温如初抱着已经没有呼吸的女儿，跪在段家别墅的大理石地板上。
五岁的小音脸色苍白如纸，小小的身体在她怀中一寸寸变得冰冷。
刚才还在为妈妈辩护的孩子，此刻再也不会睁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了。"都是你教的好女儿！
"段云深搂着身边的许清雅，眼中满是厌恶，"一个五岁的孩子就知道护着你这个心机女人，
我看她就是欠教训！""云深哥哥，你别怪姐姐了。"许清雅柔声劝道，
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小音妹妹只是太激动了，才会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温如初死死盯着段云深，声音嘶哑得像是被刀片割过："是你推的她。""我推她？
"段云深冷笑一声，"温如初，你别血口喷人。是她自己护着你，想要阻止我教训你，
结果脚下不稳摔下去的。怪谁？怪你从小就教她这些小心机！"客厅里的佣人们都低着头，
不敢出声。她们都看见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小音只是说了一句"爸爸，妈妈没有错"，
段云深就恼羞成怒地推了孩子一把。可是在这个家里，段云深的话就是圣旨。
温如初轻抚着女儿的小脸，眼泪早已哭干。三年了，她为了温家的音乐世家声誉，
为了救段氏音乐集团于水火，嫁进了这个冰冷的豪门。三年来，段云深带回过多少个女人，
她已经数不清了。每一个都叫"清雅"，都是在提醒她，她只是一个替身，一个工具。
而今晚，这个男人终于连她唯一的孩子也不放过。"温如初，发什么呆？
"段云深不耐烦地开口，"孩子的事情是个意外，你也别太伤心了。
清雅今晚第一次来我们家，你好歹也是女主人，去给她安排个房间。"女主人？
温如初缓缓抬起头，看着段云深身边那个长相清纯的女人。许清雅，段云深的初恋女友，
三年前为了出国留学而离开。如今回来了，就像女王一样住进了这个家。"少爷，
要不我去安排？"管家小心翼翼地询问。"让她去。"段云深指着温如初，
"这是她应该做的。"温如初将小音抱得更紧，声音轻得像羽毛："我不去。""你说什么？
"段云深脸色阴沉下来。"我说，我不去。"温如初站起身，怀中抱着已经冰冷的女儿，
"小音还没有安葬，我不会去伺候任何人。"段云深大步走向她，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温如初，你别给脸不要脸！是你们温家求着我娶你的，
现在装什么清高？""放手。"温如初的声音很平静，但眼中的寒意让人心颤。"我就不放，
你能怎么样？"段云深用力握紧她的手腕，"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话还没说完，
温如初反手就是一巴掌。清脆的耳光声在客厅里回荡，所有人都愣住了。段云深捂着脸，
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敢打我？""我不只是要打你。"温如初将小音轻轻放在沙发上，
转身直视段云深的眼睛，"段云深，我女儿死了，你却还要我去伺候你的女人。你还是人吗？
""温如初！"段云深怒吼，"你别太过分了！孩子的死是意外，我也很难过，
但生活还要继续！你不能因为一个意外就...""意外？"温如初打断他，声音越来越冷，
"你亲手推下楼梯，叫意外？""我没有推她！"段云深矢口否认，"是她自己不小心！
"温如初环顾四周，看着那些低头不语的佣人们。她知道，在这个家里，没有人敢为她作证。
段云深就是这里的皇帝，他说的就是真理。"好。"温如初点点头，语气平静得可怕，
"既然你说是意外，那就是意外吧。"许清雅见气氛缓和，
连忙上前挽住段云深的手臂："云深哥哥，姐姐一定是太伤心了，我们别怪她了。
""清雅还是善良。"段云深温柔地看着许清雅，"不像某些人，动不动就发疯。
"温如初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忽然想起了三年前的婚礼。
那时段云深握着她的手，在所有宾客面前宣誓："我会用一生来爱护你，保护你。
"当时她还以为，也许真的可以获得幸福。多么天真。"温如初，我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
"段云深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但我警告你，清雅是我的客人，
你必须好好招待她。如果让我知道你为难她，后果自负。"温如初抬起头，
迎上他的目光："如果我说不呢？""那你就试试看。"段云深的声音里带着威胁，
"别忘了，温家的音乐学院还需要段氏的资助。你一个人可以不在乎，
但你能不在乎整个温家吗？"这句话像一把刀，直接插进了温如初的心脏。
温家的音乐世家传承了百年，到她父亲这一代时遭遇了经济危机。
是她用婚姻换来了段氏的资助，才让温家音乐学院重新焕发生机。段云深抓住了她的软肋。
温如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弯腰抱起小音，朝楼上走去。"你去哪里？
"段云深在身后喊道。"给小音换身衣服。"温如初头也不回，"明天送她去殡仪馆。
"说完这句话，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回到房间，温如初轻抚着女儿的小脸。
小音生前最喜欢听她弹古筝，每次她练琴的时候，小音都会乖乖地坐在旁边听着。"妈妈，
你弹琴的时候最好看了。"小音总是这样说。而现在，再也听不到这句话了。
温如初从衣柜里拿出小音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小心翼翼地为女儿换上。做完这一切，
她在床边坐下，握住小音冰冷的小手。"对不起，小音。"她轻声说道，
"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窗外的风更大了，吹得窗帘猎猎作响。
温如初忽然想起了母亲生前常说的话："如初，记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也许，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第二章殡仪馆里，温如初独自处理着小音的后事。段云深没有来，
他说公司有重要会议。许清雅也没有来，她要去参加朋友的聚会。这个家里，除了温如初，
似乎没有人在乎一个五岁孩子的生死。"夫人，这是火化需要的文件。
"工作人员递过来一叠表格。温如初接过来，看着上面"死因"一栏。她停顿了很久，
最终还是写下了"意外坠楼"四个字。不是她不想写真相，而是她知道，即使写了也没用。
段云深有的是方法让这件事变成"意外"。而她现在要做的，不是纠缠于过去，
而是为未来做准备。火化结束后，温如初抱着女儿的骨灰盒，在殡仪馆外站了很久。
手机响了，是段云深打来的。"你什么时候回来？"段云深的语气很不耐烦，
"清雅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你快点回来做饭。"温如初看着手中的骨灰盒，
缓缓开口："我不会回去了。""你说什么？"段云深愣了一下。"我说，
我不会再回段家了。"温如初的声音很平静，"我要带小音回温家。""你疯了？
"段云深在电话里怒吼，"温如初，你想反悔？当初是你们温家求着我娶你的，
现在孩子一死你就想一拍两散？没那么容易！""我没有说要反悔。"温如初打断他，
"我只是说，我要回温家住一段时间。""我不准！"段云深的声音里带着威胁，
"你是段家的儿媳妇，就应该住在段家！温如初，我警告你，别给我搞什么花样！
"温如初挂断了电话。她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了温家的地址。温家老宅位于市区边缘，
是一座典型的中式庭院。温如初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看到了坐在古筝前的父亲。"爸爸。
"她轻声喊道。温老爷子回过头，看到女儿怀中的骨灰盒，瞬间明白了什么。
老人家的眼睛瞬间红了："小音她...""没了。"温如初简单地说了事情经过，
但隐瞒了段云深推孩子的真相。她不想让年迈的父亲为此担心。温老爷子沉默了很久，
最后只是点点头："回家就好。"当天晚上，段云深亲自开车来了温家。他站在温家的门口，
脸色阴沉得可怕："温如初，给我出来！"温如初打开门，
看着站在门外的男人："你来做什么？""我来接我妻子回家。"段云深一字一句地说道，
"温如初，别以为躲在温家我就拿你没办法。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撤掉对温家音乐学院的所有资助？""你可以试试。"温如初平静地回答。
段云深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温如初会这么回答。以前的她，只要一听到威胁温家，
就会立刻妥协。"温如初，你想清楚了。"段云深压低声音，"没有段氏的资助，
温家音乐学院撑不过三个月。你爸爸一辈子的心血，就要毁在你手里了。"温如初看着他，
忽然笑了："段云深，你真以为温家离了你就活不下去吗？""难道不是吗？"段云深冷笑，
"三年前要不是我出手相救，温家早就破产了。""那是三年前。"温如初的笑容很冷，
"三年后的今天，情况已经不一样了。"段云深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温如初没有回答，而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李总吗？是我，温如初。
关于您之前提到的合作，我现在可以正式回复您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兴奋的声音："温小姐，您终于想通了！
我立刻安排人过去签合同！"段云深听着电话内容，脸色越来越难看。挂断电话后，
温如初看着段云深："华艺音乐集团的李总，三年来一直想和温家合作。
他开出的条件比段氏高三倍，而且没有任何附加条件。""你...你早就准备好了？
"段云深不敢置信。"不是早就准备好了。"温如初摇摇头，"是小音的死，
让我彻底想明白了。段云深，我不欠你什么。三年来，
我用我的声誉、我的才华、我的青春为段氏音乐集团带来了无数收益。我们，扯平了。
"段云深脸色铁青："温如初，你别以为找到新的合作伙伴就能摆脱我！我们是夫妻，
法律上你还是我的妻子！""是的，我还是你的妻子。"温如初点点头，
"但这不代表我必须要忍受你的羞辱。段云深，从今天开始，我会住在温家。
你想离婚随时可以提出来，我不会有任何异议。""我不会离婚的！"段云深咬牙切齿，
"温如初，你想得美！我娶了你三年，付出了那么多，你想一走了之？没门！""那就不离。
"温如初耸耸肩，"反正我也不打算再嫁人了。
"段云深被她的平静激怒了："你以为躲在温家我就拿你没办法？温如初，我告诉你，
你逃不掉的！""我没有逃。"温如初看着他，"我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段云深，
小音刚死，你就迫不及待地让我去伺候你的女人。我承认我做不到那么大度，
所以我选择离开。这有什么问题吗？"段云深被问得哑口无言。确实，从任何角度来看，
温如初的选择都很合理。孩子刚死，她需要时间缓解情绪，这完全可以理解。
但段云深心里清楚，这不是简单的暂时离开。温如初的眼神变了，
那种一直以来的依恋和爱意完全消失了。她是真的想要离开他。"温如初，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段云深深吸一口气，"跟我回去，我可以让清雅搬出去。
"温如初摇摇头："不必了。段云深，你和许清雅是真心相爱的，
为什么要为了我这个外人而委屈她呢？""什么外人？你是我妻子！""名义上的妻子。
"温如初纠正他，"你心里从来没有过我，我们都知道这个事实。段云深，放过彼此吧。
"段云深盯着她看了很久，最后咬牙说道："好，你要在温家住就住吧。但我告诉你，
你永远都是我段云深的妻子，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温如初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关上了门。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第三章半个月后，
温如初收到了华艺音乐集团的正式合同。条件比她想象的还要好：五年合作期，
华艺将投资五千万用于温家音乐学院的扩建，同时邀请温如初担任华艺的首席古筝指导，
年薪五百万。而她需要做的，只是每周去华艺上三天课，其余时间可以自由安排。"如初，
这个条件真的太好了。"温老爷子看着合同，眼中闪着激动的光芒，
"华艺的李总是真心想要合作。"温如初点点头。
她知道李总的用意不只是商业合作那么简单，但她现在需要的就是摆脱段云深的控制。
签约当天，华艺音乐集团为此举办了小型发布会。娱乐记者们纷纷到场，
因为温如初在音乐界的名声很响亮。"温老师，请问您为什么选择离开段氏音乐集团？
"一个记者举手提问。温如初微笑着回答："段氏给了我很多帮助，
但现在我觉得该尝试新的合作模式了。华艺的理念更符合我对音乐教育的期待。
""那您和段总的关系还好吗？"另一个记者追问。"我们是夫妻，关系当然很好。
"温如初的回答滴水不漏，"段总非常支持我的决定。"记者们还想继续追问，
但被华艺的公关团队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发布会结束后，温如初刚走出华艺大厦，
就看到段云深的车停在门口。他摇下车窗，脸色阴沉："上车，我们谈谈。
"温如初看了他一眼，还是上了车。车子开出市区，停在了一个安静的咖啡厅门口。
"你很聪明。"段云深点了一杯咖啡，看着对面的温如初，"在媒体面前把我绑定了。
现在如果我对你做什么，就是不支持妻子的事业，影响我的公众形象。""我只是实话实说。
"温如初搅拌着杯中的咖啡，"你确实应该支持妻子的决定。""温如初，你变了。
"段云深直视她的眼睛，"以前的你不会这么算计。""是吗？"温如初抬起头，
"也许是小音的死让我清醒了。段云深，人总是要成长的。"提起小音，
段云深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关于那天的事情..."他开口想要解释什么。
"不用说了。"温如初打断他，"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叫你出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我想去国外进修一年。"温如初放下咖啡杯，
"维也纳音乐学院邀请我去做访问学者，我打算接受。
"段云深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想出国？""对，三个月后出发。
"温如初的语气很平静，"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沉淀自己。""我不同意。"段云深断然拒绝，
"温如初，你是我的妻子，不能随便出国。""为什么不能？"温如初看着他，
"你有许清雅陪着，不需要我这个名义上的妻子。而我需要为我的事业考虑。
"段云深被她的话噎住了。确实，许清雅现在几乎天天住在段家，两人形影不离。
他有什么立场阻止温如初出国？"一年太久了。"段云深想了想，"最多三个月。""一年。
"温如初的态度很坚决，"段云深，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如果你不同意，
我们就现在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段云深盯着她看了很久，最后咬牙点头："好，
一年就一年。但是...""但是什么？""你不能在国外找别的男人。
"段云深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温如初，你记住，不管你走到哪里，你都是我的妻子。
"温如初看着他，忽然笑了："段云深，你真是自私得可笑。你自己可以和许清雅如胶似漆，
却不允许我有自己的生活？""我和清雅是清白的。"段云深争辩。"清白？
"温如初的笑容更加讽刺，"段云深，你当我是傻子吗？许清雅已经在段家住了半个月了，
你们清白？"段云深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温如初说的是事实。
许清雅确实已经在段家住下了，而且两人的关系也确实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总之，
你不能在国外乱来。"段云深最后只能这样说。温如初没有再回应这个话题，
而是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该回去了，爸爸在等我吃饭。""我送你。""不用了。
"温如初拒绝，"我自己打车回去。"走出咖啡厅的时候，
段云深在身后喊住了她："温如初，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温如初停下脚步，
但没有回头："段云深，不是我绝情，是你从来没有真心对待过我。现在你失去的，
只是一个你从来没有珍惜过的人而已。"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段云深站在咖啡厅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他忽然意识到，
温如初是真的要离开他了。不只是物理上的离开，更是感情上的彻底决裂。三年了，
他习惯了温如初的存在，习惯了她的顺从，习惯了她永远不会离开。但现在，
这个习惯要被打破了。段云深回到车里，拿出手机拨通了许清雅的电话。"云深哥哥，
你什么时候回来？"许清雅的声音娇甜可人，"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清雅..."段云深开口，但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问许清雅，
如果温如初真的离开了，她愿意和他结婚吗？但这个问题，他问不出口。因为他忽然意识到，
也许他真正舍不得的，并不是许清雅。而是那个已经决心离开他的女人。第四章两个月后，
温如初的出国手续办理完毕。临行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她坐在温家的后院里，
轻抚着古筝的琴弦。月光如水，筝音如诉。她弹的是《高山流水》，
这是小音最喜欢听的曲子。每次她弹这首曲子，小音都会安静地坐在旁边，
小手跟着节拍轻轻摆动。"妈妈，这首曲子好好听。"小音总是这样说，
"就像是山在和水说话一样。"现在小音不在了，再也听不到她的琴声了。
琴声在夜空中飘荡，引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段云深站在院门外，听着熟悉的琴声，心情复杂。
三年来，温如初经常在深夜弹琴。那时他总是嫌吵，多次让她停下。现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
他才意识到自己会想念。琴声停了，温如初察觉到有人在门外。"进来吧。"她淡淡地说道。
段云深推门进来，看到坐在古筝前的女人。月光下的温如初如同仙子一般，美得不真实。
"明天就要出国了？"段云深走到她面前。"嗯。"温如初收拾着古筝，"来送行的吗？
""温如初，我们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段云深坐在她对面的石凳上，
"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好，但我可以改的。"温如初看着他："改？段云深，你要改什么？
""我...我可以让清雅搬出去。"段云深咬咬牙说道。"然后呢？"温如初继续问，
"让她搬出去以后，你就能爱上我了吗？"段云深被问住了。他确实对温如初有愧疚，
也舍不得她离开。但爱情...他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段云深，你看。
"温如初看着他沉默的样子，轻笑一声，"你连'我爱你'三个字都说不出口。
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呢？""我...感情这种事情不能强求..."段云深试图辩解。
"你说得对，感情确实不能强求。"温如初站起身，"所以我也不强求你爱我。段云深，
我们就这样吧，各自过各自的生活。""我不想各自过各自的生活！"段云深猛地站起来，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温如初，你不能走！""为什么不能走？"温如初挣脱他的手，
"给我一个理由。"段云深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有说服力的理由。因为他爱她？
他自己都不确定。因为他需要她？那太自私了。因为他舍不得？这个理由太苍白。
"我...我们是夫妻，夫妻就应该在一起。"段云深最后只能这样说。温如初看着他，
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段云深，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交易。
你需要温家的声誉来稳定段氏的地位，我需要段氏的资金来拯救温家。现在两边都不需要了，
我们的婚姻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不是的！"段云深激动地说道，"温如初，
我承认一开始是交易，但这三年来我们也有过美好的时光！""美好的时光？"温如初反问，
"是我怀孕的时候你出轨，还是我生产的时候你陪别的女人过夜？
还是小音生病的时候你从来不在身边？"段云深被她的话刺得脸色发白。
温如初说的都是事实，无可反驳的事实。
"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好..."段云深的声音有些虚弱。"不只是不好，是从来没有好过。
"温如初打断他，"段云深，三年来你带回家的女人有多少个？一百个？两百个？还是更多？
"段云深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而我，像个傻子一样，
每次都为她们铺床、做饭、打扫房间。"温如初的声音越来越冷，"段云深，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自己的床上...""够了！
"段云深猛地抬起头，"温如初，别说了！""为什么不说？"温如初看着他通红的眼睛，
"怎么，现在知道羞耻了？当初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可没有觉得羞耻。
"段云深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确实，那时候的他完全沉浸在报复的快感中，
从来没有考虑过温如初的感受。"温如初，我道歉。"段云深低下头，"我向你道歉，
我以前确实做得过分了。但是...""但是什么？""但是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段云深抬起头看着她，"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其他女人了。"温如初看着他，
忽然笑了。那笑容很美，但却美得让人心碎。"段云深，你知道吗？"她轻声说道，
"三年前我嫁给你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我想，也许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
也许有一天你会爱上我。"段云深听着她的话，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酸涩。
"我每天早起为你做早餐，为你熨衣服，学习你喜欢的一切。"温如初继续说道，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好，你总有一天会看到我。""我看到了..."段云深想要说什么。
"你看到了，但你选择视而不见。"温如初摇摇头，"段云深，机会我给过你很多次，
但你从来没有珍惜过。现在说重新开始，会不会太晚了？"段云深想要反驳，
但发现自己无话可说。确实太晚了。温如初已经不爱他了，彻底地、绝望地不爱了。
"那许清雅呢？"段云深忽然问道，"你就这样让我和她在一起？""为什么不可以？
"温如初反问，"你们本来就是真心相爱的，我只是个意外。现在意外结束了，
你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段云深想说"不是"，
但这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温如初说的是对的。
他确实一直想要和许清雅在一起，也确实把温如初当成了意外。现在温如初主动离开，
给了他和许清雅在一起的机会，他应该高兴才对。但为什么，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第五章维也纳的秋天很美，金桂飘香，落叶满径。温如初住在音乐学院提供的小公寓里，
每天的生活很简单：上课、练琴、散步、读书。没有无休止的争吵，没有心机深沉的女人，
没有冷嫌热讽的眼神。这里只有纯粹的音乐，和内心久违的平静。她的古筝课很受欢迎，
许多外国学生都对这种东方乐器充满好奇。"温老师，您能再演奏一遍《春江花月夜》吗？
"一个金发女孩举手问道。温如初微笑着点头，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飞舞。
优美的旋律在教室里飘荡，仿佛真的有春江、花月、夜色在眼前流淌。下课后，
温如初收到了父亲的电话。"如初，在国外还习惯吗？"温老爷子的声音里透着关心。
"很好，爸爸，您不用担心。"温如初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梧桐叶片片飘落，
"温家音乐学院的扩建进展如何？""很顺利，华艺的投资很到位。
对了..."温老爷子停顿了一下，"段云深来过几次，问你的近况。
"温如初的手微微一紧："他说什么了？""没说什么，就是问你在国外过得好不好，
什么时候回来。"温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如初，你和云深...""爸爸，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温如初打断他，"但是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回不来的。
"挂断电话后，温如初站在窗前发呆。她想起了昨天收到的一封信，寄件人是段云深。
信很短，只有几行字："如初，维也纳的秋天美吗？我记得你说过想去看维也纳的金色大厅。
现在你在那里了，开心吗？我最近总是想起你弹琴的样子，想起小音在旁边安静听着的样子。
家里太安静了，没有你的琴声，也没有小音的笑声。我知道这些都是我的错，但我想你了。
云深"温如初看着这封信，心情复杂。段云深会想念她，这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但想念能代表什么呢？爱情吗？还是只是习惯？正在这时，电话响了。"温老师，
有您的客人。"公寓管理员在楼下喊道。温如初疑惑地下楼，
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大厅里。段云深。他穿着黑色的风衣，脸色憔悴，
眼下有明显的青黑色。看到温如初的瞬间，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如初..."他上前几步，想要拥抱她，但被温如初后退的动作制止了。"你怎么来了？
"温如初皱着眉头。"我想你了。"段云深直接说道，"想得睡不着觉，
想得什么都做不下去。"温如初看着他，发现他确实瘦了很多，
原本合身的衣服现在显得有些宽松。"段云深，你不应该来。"她说道。"为什么不应该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