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志愿填报系统关闭的最后一秒，屏幕上的“江城职业技术学院”七个大字，彻底定格。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我只是平静地关掉电脑，转身看向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李子刚，
我的儿子。他显然在等我崩溃。他那双和我前夫李建国如出一辙的眼睛里，
闪烁着报复的快感和隐秘的期待。650分，一个足够冲刺顶尖985的分数，
被他亲手填成了一个三流大专。他用自己的前途，给我十八年的心血，判了死刑。
可我太平静了。平静到李子刚自己先坐不住了。他从沙发上弹起来，走到我面前。林岚，
你看到我填的志愿了？我嗯了一声。你不生气？你不想骂我？李子刚提高了音量，
似乎我的沉默比打骂更让他难受。我抬起头，看着这个比我高出一个头的男孩。
这是你的人生，你自己的选择。我选择？李子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从小到大，
有过选择吗？你让我学钢琴，让我学奥数，让我考第一，你问过我愿不愿意吗？
你就是个控制狂！老巫婆！我爸说得对，你这种女人，活该被抛弃。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在我眼前晃了晃。看见没？我爸给的，二十万。
他说这叫自由的启动资金。你呢？你给过我什么？除了让人窒息的期待，
就是你那点自我感动的狗屎付出！他越说越激动，转身冲向餐桌。
那是我花了整整一下午准备的庆功宴。红烧肉，清蒸鲈鱼，
油焖大虾……都是他从小最爱吃的。李子刚端起那盘色泽红亮的红烧肉。自我感动？
这就是你的爱？闻着就反胃！这是人吃的吗？他走到厨房角落，掀开泔水桶的盖子。
哗啦一声。红烧肉连同盘子一起，被他倒进了浑浊恶臭的泔水里。接着是鲈鱼，大虾。
转眼间，一桌子的心血，全泡在了泔水里。李子刚拍了拍手，仿佛完成了一件壮举。
我爸说了，今晚带我去吃澳龙，那才是人过的日子。你做的这些垃圾，留着自己吃吧。
他看着我，似乎还不解气。他径直冲进了我的卧室。我跟了进去。
他一把抓起床头柜上的面霜。那是我唯一一瓶上千元的面霜，只有在重要场合才舍得用一点。
哟，老黄瓜刷绿漆呢？李子刚拧开盖子，用手指挖出一大坨。你还真舍得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爸说了，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他施舍的。他蹲下身，将那坨昂贵的面霜，
仔细地抹在他那双限量版的球鞋上。别说，这鞋油还挺润。他站起身，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林岚，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恨我？恨我就对了。我就是要毁了你最在乎的东西，
就像你毁了我的人生一样！李子刚摔门而去。巨大的关门声，震得整个屋子都在颤抖。
我站在原地，空气里弥漫着泔水的酸臭和面霜的廉价香气。我走到泔水桶前。
红烧肉的汤汁和剩菜叶子混在一起，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我十八年的爱，
原来就是这么个味道。我回到卧室，看着那瓶被掏空的面霜。我为了维持一个母亲的体面，
省吃俭用，最后却成了他脚下的鞋油。我没有流泪。心死的时候，人是哭不出来的。
我开始收拾屋子。动作缓慢，却异常坚决。我走到客厅的墙边。那面墙上，
贴满了他从小到大的奖状。
好学生”、“数学竞赛一等奖”、“市级优秀少先队员”……这些曾经让我引以为傲的勋章，
此刻看来，像是一张张催命符。我伸出手，从最上面那张开始，一张一张，撕下来。
刺啦——纸张碎裂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我不是在撕奖状。
我是在撕掉自己过去十八年的血肉。撕掉那个愚蠢的、自我牺牲的林岚。
直到墙面恢复了原本的空白，我才停下手。我把所有的碎片，连同泔水桶里的垃圾，
一起打包。屋子干净了。我的心，也空了。2我刚把垃圾丢到楼下的分类箱，
一辆锃亮的黑色SUV就停在了单元门口。车窗降下，露出了李建国那张油腻的脸。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年轻女人，柳依依，他的小三，现在应该叫李太太了。
哟，林岚，倒垃圾呢？李建国按了按喇叭，声音大得恨不得全小区都听见。真是辛苦你了，
大忙人。他推开车门下来，一身名牌Logo，手腕上的绿水鬼闪着刺眼的光。这车是租的，
我认得出来。李建国就是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依依，下来吧，见见小刚的妈妈。
柳依依扭着腰下车，香水味浓得呛人。她用两根手指捏着鼻子，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带着病毒。
建国，这就是你说的老破小啊？一股子穷酸味。李建国搂住她的腰，笑得得意。没办法，
有些人就是不会过日子，把好好的家折腾成这样。小刚呢？快出来，爸爸接你去吃大餐！
李子刚应声从楼道里跑出来，直接扑向李建国。爸！你可算来了！他看都没看我一眼。
好儿子！李建国拍着他的背。听说你做了一个非常勇敢的决定！爸爸支持你！人活着，
最重要是自由，别被某些人束缚了手脚。他在小区里大声嚷嚷，引来不少邻居围观。我儿子，
650分！主动选了大专！这不是瞎胡闹，这叫有个性！有魄力！
总比被某些人逼成书呆子强！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我。我站在那里，像个被公开处刑的犯人。
林岚，我们进去看看吧。李建国搂着柳依依，拉着李子刚，径直往楼道里走。
他知道我顾及脸面，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他撕破脸。他们登堂入室，像视察领地一样。
柳依依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我的卧室门口。啧啧，这床单，洗得都发白了吧？
太寒酸了。她从包里掏出一瓶昂贵的香水，对着我刚刚换上的干净床单，猛喷了几下。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浓烈而甜腻的气味。李建国大加赞赏。喷得好！
早该让这屋子沾点富贵气了！林岚，你别介意啊，依依是为你好，提升一下你的生活品味。
他转头又进了厨房，拉开冰箱门。里面是我准备留着下周吃的食材。小刚，你看看，
你妈平时就给你吃这些？难怪你面黄肌瘦的。他把里面的鸡蛋、蔬菜、肉类，
一样一样拿出来，随手丢进垃圾桶。这些东西，狗都不吃。然后，
他从柳依依的包里拿出一盒进口车厘子，塞进冰箱。这盒水果，快过期了，
我们家依依不吃隔夜的。赏你了，算是我这个当前夫的，给你一点补偿。李建国，
你别太过分。我终于开口。过分？李建国冷笑。我养儿子，天经地义。倒是你，林岚，
你得学会放手。对了，小刚的升学宴，我们准备大办。帝豪酒店，下周六。你作为母亲，
可一定要来啊。我们要让所有亲戚朋友看看，我李建国的儿子，多么有出息！
他们三个扬长而去，留下一室狼藉和刺鼻的香水味。我站在窗边，看着那辆SUV绝尘而去。
升学宴？一个大专的升学宴，要办在五星级的帝豪酒店。这不仅是炫耀，
更是为了把我架在火上烤，让我颜面扫地。李建国哪里来的钱？
这几年他做生意一直半死不活，离婚时连抚养费都给得抠抠搜搜。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立刻翻出离婚协议。协议里写明，他应该在半年前支付我一笔五十万的共同财产分割款。
但他一直以资金周转困难为由拖欠。我明白了。李子刚手里的二十万，李建国租豪车的钱，
办酒席的钱……全都是我的钱。他挪用了本该属于我的补偿款，来收买儿子，来羞辱我。
真是好算计。3屋子里那股甜腻的香水味久久不散，像一根刺扎在我的神经里。
我打开所有的窗户，冷风灌进来，却吹不散那股屈辱感。我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张律师吗？
我是林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专业而沉稳的声音。林女士，你好。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要起诉李建国，追讨离婚协议里的五十万欠款，外加利息。还有，我要求变更抚养权。
张律师显然有些意外。变更抚养权？据我所知，您儿子已经满十八岁了。
法律上他已经是成年人，不存在抚养权的问题了。我深吸一口气。我知道。
但我需要一个法律程序，来界定我和他之间的责任和义务。我要让他知道，成年人，
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张律师沉默了几秒。我明白了，林女士。
您需要准备好离婚协议、转账记录以及对方拖欠款项的证据。我们律所可以代理。另外，
关于您儿子的情况，虽然不能变更抚养权，但我们可以帮您起草一份声明，
明确您未来不再承担他大学期间的任何费用。足够了。挂掉电话，我开始整理资料。
我把过去十八年所有关于李子刚的开销，做成了一份详细的Excel表格。
学费、补习班、钢琴课、生活费……一笔一笔，触目惊心。这十八年，我放弃了晋升机会，
兼职两份工，熬夜做账，才换来他优渥的生活和光鲜的成绩。我以为我是在投资未来，
原来我是在豢养一只白眼狼。表格的最后，总金额高达两百三十万。
这还不包括我投入的时间和精力。我把这份表格，连同李建国的欠款证据，
一起发给了张律师。做完这一切，我瘫坐在椅子上。手机突然响了，是李子刚发来的微信。
一张照片。他、李建国、柳依依，三个人举着红酒杯，背景是豪华的餐厅，
桌上摆着巨大的澳洲龙虾。配文：这才是生活。感谢老爸带我逃离苦海。我放大了照片。
李子刚笑得灿烂，柳依依依偎在李建国怀里，像极了幸福的一家三口。而我，
这个真正为他付出十八年的人，成了他们庆祝自由的背景板。我没有回复，
直接将他的微信拉黑、删除。既然你选择了“自由”，那就彻底自由吧。
我从衣柜深处翻出一个旧盒子。里面装着我年轻时的设计师资格证，
还有几张泛黄的设计草图。为了照顾李子刚，我已经十年没有碰过画笔了。
我曾是个有天赋的设计师，却为了家庭，甘愿做一个平庸的会计。李建国说得对，
我是不会过日子。我不会过自己的日子。我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耗费在了他们父子身上。
现在，我该为自己活了。我打开电脑，开始搜索最新的设计行业资讯。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没有开灯。屏幕的冷光打在我的脸上。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陌生而疲惫。但那双眼睛里，有火苗在跳动。李建国，李子刚，你们以为把我踩在脚下，
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吗？你们太天真了。我花了十八年时间，
能把一个学渣培养成650分的高材生。我也能用更短的时间，把你们从云端拽下来。游戏，
才刚刚开始。我拿起手机，给张律师发了一条信息。张律师，升学宴那天，
麻烦您和我一起出席。我要送他们一份大礼。4周六，帝豪酒店，水晶厅。我到的时候，
宴会已经开始了。场面果然盛大。水晶吊灯璀璨夺目，香槟塔高高耸立，宾客满座，
热闹非凡。李建国真是下了血本，把一个大专的升学宴，办出了婚礼的气派。
我穿着一身简洁的黑色套装，独自走进去。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我身上。
惊讶、同情、嘲讽、幸灾乐祸……我目不斜视，径直走向主桌。哟，林岚来了！
李建国端着酒杯，满面红光地迎上来。他还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仿佛考上大专的是他自己。
来来来，坐主桌。今天你是贵宾。他拉着我，按在李子刚和柳依依中间的座位上。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羞辱。柳依依立刻捂住鼻子，嫌恶地往旁边挪了挪。建国，
怎么把什么人都往主桌领啊？扫兴。李建国拍拍她的手，安抚道：宝贝，别生气。
今天小刚是主角，他妈妈必须在场。毕竟，没有她这么多年的“高压教育”，
哪有小刚今天的“觉醒”呢？周围的亲戚们发出一阵哄笑。林岚啊，你也别太难过。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大专怎么了？大专也能出人才嘛。
就是可惜了那650分……七大姑八大姨们，开始了她们的“安慰”。每一句话，
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我端起面前的茶水，平静地喝了一口。李子刚全程黑着脸，
仿佛我欠他几百万。他突然站起来，夺过司仪的话筒。各位叔叔阿姨，
谢谢你们来参加我的升学宴。今天，我选择了一个大专，不是因为我考不上好大学，
而是因为，我受够了！他转身，指着我。林岚！你控制了我十八年！
你把我当成你炫耀的工具，满足你虚荣心的机器！你根本不爱我，你只爱我的分数！
全场哗然。这出“控诉生母”的戏码，显然是他们父子俩预谋已久的。李子刚越说越激动，
眼眶都红了。我现在自由了！但我需要一个道歉！林岚，
你必须为你过去十八年对我的精神虐待，向我道歉！当着所有人的面，道歉！道歉！道歉！
李建国带头起哄，场面瞬间失控。所有人都看着我，等待我的崩溃和屈服。我放下茶杯，
缓缓站起来。李子刚，你确定要我道歉？废话！你欠我的！我看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突然觉得很滑稽。行，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脚上的限量版球鞋，五千块，谁买的？
你身上的名牌衣服，三千块，谁买的？你从小到大的补习班，一年十几万，谁交的？
李子刚愣住了。那……那都是我爸给的钱！你爸？我冷笑。你爸离婚后，
每个月给你两千块抚养费，还经常拖欠。你以为那点钱，够你过人上人的生活？
李建国脸色变了。林岚！你胡说八道什么！今天大喜的日子，你非要来搅局吗？我没理他，
继续看着李子刚。你爸给你的那二十万，你知道是哪来的吗？那是他欠我的离婚补偿款！
他用我的钱，买你的孝心，让你来对付我。你还真是我的“好儿子”。李子刚张口结舌，
说不出话来。柳依依尖叫起来：你这个疯女人！血口喷人！建国，快叫保安把她赶出去！
李建国恼羞成怒，冲过来就要拽我。林岚！你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他伸手来抓我的胳膊。
我退后一步，声音提高了八度。李建国，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看向门口，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拿着公文包快步走进来。张律师，这边。张律师走到我身边，
将一份文件递给李建国。李先生，我是林岚女士的代理律师。
关于您拖欠林女士五十万离婚补偿款的事宜，我们已经向法院提起诉讼。这是传票。
李建国呆住了。同时，张律师拿出另一份文件，递给李子刚。李子刚先生，鉴于你已成年，
并主动选择放弃优质教育资源。林岚女士将不再承担你未来的任何学习和生活费用。
这是告知函，请签收。全场死一般的寂静。李子刚的脸，瞬间惨白。他颤抖着接过文件，
看向李建国。爸，这……李建国一把抢过文件，撕得粉碎。林岚！你他妈玩真的？你敢告我？
我弄死你！他像一头发怒的公牛，挥着拳头朝我冲过来——5李建国那一拳，带着风声，
直冲我的面门。我没有躲。但我身后有人猛地推了我一把。是张律师。
李建国的拳头擦着我的头发过去，用力过猛，他自己一个趔趄。“李建国！你疯了！
”张律师挡在我面前。“滚开！臭律师！老子教训自己的前妻，关你屁事！
”李建国站稳身体，像一头被激怒的野猪。柳依依尖叫着冲上来。她没有拉架，
而是直接冲向我。“你这个扫把星！丧门犬！你毁了小刚的升学宴！我跟你拼了！
”她扬起手，长长的水晶指甲朝我的脸抓过来。我侧身一闪。柳依依扑了个空，
但她立刻转身，抓起桌上的一杯红酒，泼向我。“贱人！你以为找个律师就了不起了？
建国的钱，就是我的钱！你一分都别想拿走！”红酒溅了我一身，黑色的套装上斑斑点点。
场面彻底失控。亲戚们有的在尖叫，有的在拉架，更多的人在拿手机拍照。李子刚站在原地，
手足无措。他似乎被眼前的混乱吓住了。“爸！依依阿姨！别打了！”他喊道。“小刚！
别怕！”李建国一把推开拉架的人。“今天爸爸就给你出气！让这个女人知道，
我们李家不是好欺负的！”他抄起一把椅子，就要往下砸。“住手！警察！
”宴会厅大门被推开，几名穿制服的警察快步走进来。酒店经理跟在后面，脸色铁青。
“谁报的警？”李建国吼道。“我。”张律师举起手机。“李先生，
你的暴力行为已经被全程录像。你不仅要偿还欠款，还要准备应对故意伤害的指控。
”李建国傻眼了。他手里的椅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警察同志，误会，都是误会！
我们家庭内部矛盾……”李建国换上一副笑脸，迎上去。“家庭矛盾？在这里打砸，
影响公共秩序。”警察看了一眼狼藉的现场和我身上的酒渍。“林岚女士，您要起诉他们吗？
”张律师问我。我看着李建国和柳依依。他们俩的表情，从嚣张到惊恐，只用了几秒钟。
“起诉。”我吐出两个字。“林岚！你别给脸不要脸！”柳依依还在叫嚣。
“你知道建国认识多少人吗？你敢告我们？”“这位女士，请注意你的言辞。”警察皱眉。
“你们两个，跟我们回派出所做笔录。”“我不去！凭什么抓我！”李建国开始耍赖。
“强制传唤。”警察亮出手铐。李建国和柳依依被带走了。一场盛大的升学宴，
以男女主角被警察带走收场。宾客们面面相觑，然后开始窃窃私语。“真是丢人现眼。
”“为了五十万，连儿子的大喜日子都闹成这样。”“这李建国，看着人模狗样，
原来是个欠钱不还的老赖，还打女人。”风向变了。我整理了一下衣服，看向李子刚。
他一个人站在舞台中央，像个被遗弃的小丑。“李子刚。”我叫他的名字。他看向我，
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怨恨。“你满意了？你把爸爸抓走了！你毁了我的宴会！”“我毁了？
李子刚，是你自己选的。”我走到他面前。“你选了大专，你选了你爸，你选了自由。现在，
你自由了。”“你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从今天起，你得靠你自己了。或者，
靠你那个正在派出所的爸爸。”我转身对张律师说：“张律师，辛苦了。后续的法律程序，
全权委托给你。”我走出宴会厅。李子刚追了出来。“林岚！你把话说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