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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叫做《@yu乔柒.:《你怎么又来撩我[快穿]》顾迢@书耽网是作者是娃娃啊的小主角为林晚顾本书精彩片段:七岁那梧桐树下拉琴的小哑让顾屿手里的草莓冰淇淋化成了心从此全校最野的混世魔开始每天雷打不动翻墙给她送早林晚的琴房总出现神秘乐谱——那是顾屿熬夜扒下的她哼过的旋“你哥又拿扫帚追我三条”他擦着汗把创可贴按在她磨红的指“下次还”毕业晚会聚光灯熄灭台下忽然响起小提琴声——是她从未公开的处女顾屿在黑暗里举着琴弓:“这首《致不会说话的星星作者写的是林”婚纱照...
七岁那年,梧桐树下拉琴的小哑巴,让顾屿手里的草莓冰淇淋化成了心形。
从此全校最野的混世魔王,开始每天雷打不动翻墙给她送早餐。
林晚的琴房总出现神秘乐谱——那是顾屿熬夜扒下的她哼过的旋律。
“你哥又拿扫帚追我三条街,”他擦着汗把创可贴按在她磨红的指腹,“下次还敢。
”毕业晚会聚光灯熄灭时,台下忽然响起小提琴声——是她从未公开的处女作。
顾屿在黑暗里举着琴弓:“这首《致不会说话的星星》,作者写的是林晚。
”婚纱照拍摄现场,他单膝跪地调整她头纱。
“顾太太…”林晚突然抓住他手腕:“要、要笑。”全场静默三秒后,
当年那个小魔王哭得比接生护士还大声。
----------------七月的蝉鸣像是撒在滚烫柏油路上的碎金,
一声声刺得人耳膜发烫。七岁的顾屿捏着快要化掉的草莓味甜筒,
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林家老宅深灰色的高墙沉默地矗立着,
隔绝了墙外所有的喧嚣和尘土。他今天是被爸妈硬塞进车里的,“去林家看看晚晚妹妹”,
这句话像紧箍咒一样套在他头上。妹妹?顾屿撇撇嘴,小脸上满是不以为然。
他最烦那些动不动就掉金豆子、娇气又粘人的小丫头片子。
空气里弥漫着夏日特有的、近乎粘稠的花香和草叶被晒焦的味道。
顾屿烦躁地甩了甩汗湿的刘海,
正琢磨着怎么把手里这坨快变成液体的冰淇淋糊到自家老爸锃亮的车屁股上,
一阵若有似无的声音忽然缠住了他的耳朵。那声音很轻,像初春刚解冻的溪水,
小心翼翼地流过还覆盖着薄冰的鹅卵石。又像最细的羽毛尖,
若有似无地搔刮着心尖上最柔软的那一小块地方。它穿透了恼人的蝉噪和空气里的燥热,
清清泠泠地流淌过来。顾屿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循着声音抬头望去。
林家老宅高高的院墙内,一棵枝叶繁茂的老梧桐树撑开巨大的绿伞。
浓密的树影筛下细碎晃动的光斑,落在一个小小的身影上。
那女孩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浅蓝色棉布裙子,赤着脚踩在温热的青石板上。
阳光在她乌黑的发顶跳跃,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她微微侧着头,
一把看起来对她来说有些过大的深棕色小提琴,正稳稳地架在她纤细的颈窝和幼嫩的肩头。
她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两弯安静的阴影。小小的下巴抵着琴托,
右手执着长长的弓,在那几根绷紧的弦上,以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缓慢、温柔地来回移动。
那些清越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的音符,就是从那里流淌出来的。没有复杂的旋律,
只是几个简单音符的反复组合,却奇异地安抚了顾屿心里那头时刻躁动的小兽。他看呆了,
手里的草莓冰淇淋彻底叛变,黏糊糊、粉嘟嘟的一大坨,
“啪嗒”不偏不倚地掉在他簇新的白色运动鞋上。那摊融化开的形状,
竟意外地像一颗歪歪扭扭的心。他毫无察觉,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树影里那个小小的演奏者。
阳光穿过叶隙,跳跃在她低垂的睫毛和专注的鼻尖上,像撒了一层细碎的金粉。那一刻,
墙外车水马龙的喧嚣、冰淇淋黏腻的触感、还有被硬拖来拜访的满心不情愿,
全都像潮水般褪去了。整个世界只剩下梧桐树的绿荫,光斑的舞蹈,
和她弓弦下流淌出的、带着某种奇异抚慰力量的清泉。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
也许只有一瞬。女孩的琴弓停了下来,余音在寂静的空气中袅袅散去。她缓缓放下琴,
睁开眼,目光安静地投向墙外,似乎穿透了那些浓密的藤蔓和冰冷的石砖。
顾屿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
脸上那副混世小魔王惯有的不耐烦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和期待。他甚至下意识地想抬手擦擦嘴角,
生怕沾着什么冰淇淋渍。然而,女孩的目光只是在他脸上停留了极短暂的一瞬,
像掠过水面的微风,随即又投向更远的地方。那双眼睛很大,瞳仁是清透的琥珀色,
漂亮得惊人,可里面空落落的,像蒙着一层薄薄的晨雾,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和色彩,
只映着梧桐枝叶深深浅浅的绿影。她抱着对她来说显得过大的琴,安静地站在那里,
像一个被精心雕琢却遗落在绿荫深处的琉璃娃娃。风穿过树叶,沙沙作响,
她鬓角的几缕柔软发丝被轻轻拂动,
更衬得那张小脸有种近乎透明的脆弱和……一种深深的、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寂静。
一种陌生的、酸酸涩涩的感觉突然涌上顾屿小小的喉咙口。那感觉来得突兀又汹涌,
比打架输了还要难受一百倍。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比如“你拉得真好”,
或者“我叫顾屿”,可平日里在幼儿园里能把老师气得跳脚的利索嘴巴,
此刻像是被那摊化掉的冰淇淋给牢牢粘住了,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就在他憋得小脸有点发红的时候,
一个穿着熨帖衬衫、年纪比他大几岁的男孩从树影后快步走了出来,
手里拿着一双小巧的白色凉鞋。男孩径直走到女孩面前,动作熟练又轻柔地蹲下身,
抬起她沾了点点泥土的脚,仔细地替她穿上鞋子,系好搭扣。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态。“晚晚,太阳晒了,
该回屋了……”男孩的声音刻意放得很低,很温和。被叫做晚晚的女孩顺从地点点头,
目光依旧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没有任何言语,只是任由哥哥牵起她的手。她抱着小提琴,
小小的身影依偎在哥哥身侧,安静得像一片没有重量的叶子,
无声地消失在浓密的梧桐树影深处。顾屿呆呆地站在原地,
脚下是那摊粉红色的、心形的冰淇淋污渍。蝉鸣似乎重新变得聒噪起来,空气也再次灼热。
可墙内那短暂的寂静,女孩空茫的眼神,和最后消失在绿荫里的身影,却像烙铁一样,
深深地烫在了他七岁的记忆里。原来她叫晚晚。林晚。一个像她琴声一样安静的名字。
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哑巴。那天的阳光,那摊化掉的草莓冰淇淋,
还有树影里拉琴的、沉默的小小身影,像一颗奇异的种子,
悄然落进了顾屿那颗向来只装着恶作剧和调皮捣蛋的心田里。新学期开学第一天,
市一小的操场像煮沸的粥锅,到处是穿着崭新校服、叽叽喳喳的小豆丁。顾屿混在人群中,
新剪的寸头显得精神,可那双滴溜溜转的黑眼睛里,
闪烁的依旧是熟悉的、属于“混世小魔王”的光芒。他正兴致勃勃地指挥着几个“小跟班”,
把一条用粉笔画得歪歪扭扭的“毛毛虫”偷偷贴到新来的、据说特别严厉的班主任椅子背上。
“老大,贴高点!再高点!保证她一坐下就中招!”一个小胖子踮着脚,兴奋地指挥。
顾屿正踮着脚,努力把“杰作”往椅背最高处按,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操场入口处,
林晨正牵着一个穿着干净蓝色校服裙的小女孩走进来。是林晚。她安静地跟在哥哥身边,
怀里抱着那个对她而言依旧有些大的琴盒,小小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低垂着,
看着自己干净的小皮鞋尖。
追逐打闹的尖叫、呼朋引伴的喊声、广播里刺耳的试音声——似乎都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在她身周消弭于无形。她像独自走在一条寂静无声的通道里。
顾屿手里的“毛毛虫”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所有的恶作剧心思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
“老大,怎么了?”小胖子凑过来问。顾屿没理他,
只是盯着那个小小的、安静得过分的身影,直到她和哥哥消失在通往一年级教室的走廊尽头。
一种强烈的冲动毫无预兆地攫住了他——他想走过去,想跟她说句话,哪怕只是打个招呼。
可脚刚迈出去一步,又硬生生顿住。说什么呢?她不会回答。而且,林晨那个护妹狂魔,
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整整一个上午,一年级的教室对顾屿来说,
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吸引力。课间操的铃声响得震天,
顾屿像泥鳅一样灵活地钻出自己三年级的队伍,猫着腰,凭借矮小的身材优势,
在混乱的人群缝隙里快速穿梭。他目标明确——一年级那片矮矮的小萝卜头方阵。
他很快找到了目标。林晚站在队伍中间偏后的位置。她做操的动作有点慢,
总是比旁边的同学慢半拍,小小的胳膊抬起来,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缺乏力量的柔软。
阳光很好,照在她乌黑的头发和瓷白的侧脸上。她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东张西望、嘻嘻哈哈,
只是专注地、有些笨拙地跟着领操员的动作。偶尔,大概是动作做得不标准,
她会微微蹙一下细细的眉毛,那认真的小模样,让顾屿看得有点挪不开眼。就在这时,
旁边一个穿着粉色蓬蓬裙、扎着夸张蝴蝶结的小女孩,大概是觉得林晚的动作太慢影响了她,
不耐烦地用手肘使劲撞了林晚一下。林晚毫无防备,小小的身体猛地一晃,脚下踉跄,
差点摔倒。顾屿只觉得一股火“噌”地就冲上了头顶。他想也没想,
像颗小炮弹似的就冲了过去,一把推开那个粉裙子女孩。“喂!你干什么推人!
”顾屿叉着腰,声音又凶又亮,瞬间吸引了周围一片目光。粉裙子女孩被推得一个趔趄,
愣了一下,随即嘴巴一瘪,“哇”地哭了起来:“你推我!顾屿你推我!我要告诉老师!
”混乱瞬间升级。哭声、指责声、看热闹的议论声嗡嗡作响。顾屿才不管这些,
他只觉得解气,回头去看林晚。她已经被林晨护在了身后。林晨皱着眉头,警惕地看着顾屿,
眼神里没有感激,反而带着一丝责备和不耐烦。林晚则紧紧抓着哥哥的衣角,小脸有些苍白,
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飞快地看了顾屿一眼,里面清晰地写着惊慌和不安。
她小小的嘴唇抿得紧紧的,没有任何声音。顾屿满腔的“英雄气概”像被戳破的气球,
瞬间瘪了下去。他张了张嘴,想说“我是帮你”,可看着林晚受惊的眼神和林晨防备的姿态,
那句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他好像……又搞砸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伴随着周围老师和同学投来的不满目光,沉甸甸地压在了他小小的肩膀上。
一场闹剧以顾屿被班主任揪着耳朵拎走、罚站办公室半节课告终。放学时,
顾屿垂头丧气地走出校门,书包带子拖在地上。他看到林家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林晨正护着林晚上车。林晚坐进车里前,似乎犹豫了一下,回过头,目光穿过放学的人潮,
准确地落在了正耷拉着脑袋的顾屿身上她的眼神很安静,已经没有了课间操时的惊慌。
她看了他几秒,然后,嘴角非常非常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极小,几乎难以察觉,
像初春湖面掠过的一丝涟漪,转瞬即逝。紧接着,她就被哥哥轻轻推进了车里,
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可那极淡、极轻的一抹弧度,却像一道微弱却温暖的光,
猝不及防地穿透了顾屿心中所有的沮丧和阴霾。他愣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车尾灯,
心里某个地方,悄悄地、坚定地做了一个决定。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林家老宅墙外那片浓密的爬山虎藤蔓,就开始了不寻常的晃动。顾屿像只训练有素的小猴子,
手脚并用地攀上墙头。他背上鼓鼓囊囊的书包蹭上了墙灰,
崭新的校服裤子也在粗糙的墙砖上刮开了个小口子,可他毫不在意。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墨绿的叶片,目光精准地投向院子里那间独立的玻璃琴房。晨光熹微,
琴房里空无一人。顾屿屏住呼吸,像执行一项绝密任务,
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还带着温热的纸袋——里面是他起了个大早,
在小区门口排队买的刚出炉的奶黄包。他瞄准琴房外那张放乐谱的小木桌,用力一抛!
纸袋划出一道不算优美的弧线,“啪”地一声,稳稳落在了小木桌的正中央。“Yes!
”顾屿无声地挥了下小拳头,脸上是恶作剧得逞般的兴奋。他迅速缩回脑袋,
顺着墙根刺溜滑下,背起书包,像一阵风似的跑向学校的方向。
想象着林晚看到奶黄包时可能露出的表情,哪怕只是一点点惊讶也好,顾屿跑得飞快,
心里像是揣着一只扑腾着翅膀的快乐小鸟。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他当头一棒。下午放学,
顾屿特意磨磨蹭蹭拖到很晚,溜达到林家附近。他躲在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后,探出半个脑袋,
正好看见林家负责打扫院子的阿姨拿着扫帚簸箕出来。簸箕里,
赫然躺着他早上那个精心抛过去的纸袋,袋子口敞开着,里面那几个圆滚滚的奶黄包,
一个不少,原封不动地躺在里面,只是早已凉透、发硬,像几块被人嫌弃的石头。顾屿的心,
也跟着那冷掉的奶黄包一起,沉了下去,凉了半截。
他呆呆地看着阿姨把那袋“垃圾”倒进路边的垃圾桶,“哐当”一声轻响,像砸在他心上。
第二天,第三天……顾屿变成了林家墙外一道风雨无阻的“风景”。
他换着花样:有时是热乎乎的豆浆和油条,有时是包装精美的进口牛奶和巧克力,
有一次甚至是一小束路边摘来的、带着露珠的野雏菊。
他总能精准地找到林晚不在琴房外的空档,把东西丢过去。然而结果毫无例外——每天下午,
那些东西总会出现在垃圾桶里。挫败感像藤蔓一样缠绕着顾屿。他趴在自家书桌上,
对着摊开的数学作业本唉声叹气,铅笔头都快被他咬烂了。“小屿,怎么了?
这几天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妈妈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进来。顾屿把头埋进胳膊里,
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妈,怎么才能让一个不说话的人……收下你的东西啊?
”妈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放下果盘,揉了揉儿子刺猬似的短发:“不说话的人,
也有她的世界啊。也许……她在用别的方式‘听’呢?”用别的方式听?顾屿猛地抬起头,
黑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随即像是被点亮的灯泡,骤然亮了起来!对!林晚的世界!
她的世界里有什么?有音乐!有小提琴!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劈开了他心中的迷雾。
他跳下椅子,连水果都顾不上吃,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小房间,翻箱倒柜。终于在书架最底层,
他翻出了一本落满灰尘的、他爸以前买的乐理启蒙书。那些密密麻麻的蝌蚪符号,
以前在他看来比外星语还难懂。顾屿深吸一口气,像面对一个艰巨的挑战,
郑重其事地翻开了第一页。从此,顾屿的课余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放学后不再第一时间冲向操场疯跑,而是抓着笔,对着那本乐理书和一堆空白五线谱纸,
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需要先回忆起林晚那天在梧桐树下拉的、那几个简单却萦绕在他心头的音符。
他试着在嘴里反复哼着那几个调子,笨拙地在五线谱上画下歪歪扭扭的“蝌蚪”。
这对他来说简直比翻林家的墙还要困难百倍。一个音符的位置他要反复确认半天,
写错了就用橡皮擦狠狠擦掉,纸都被擦毛了边。常常是夜深人静,他房间的灯还亮着,
小小的身影伏在书桌上,额头上沁着汗珠,铅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伴随着他偶尔烦躁的抓头发声。一周后,
一张被汗水微微濡湿、画着几个简单音符和节奏的乐谱,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
被顾屿用尽力气,精准地投进了琴房外开着的窗户里,轻轻地飘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那上面只有短短两行,音符稚嫩得像刚学步的孩子。
时间在顾屿翻墙、投递乐谱和笨拙学习的循环中悄然流逝。他依旧每天雷打不动地出现,
有时是早餐,
张新的、依旧歪歪扭扭的乐谱——他凭记忆扒下她在琴房里断断续续练习时飘出的旋律片段。
他依旧从没在投递时见过林晚,也依旧能在垃圾桶里找到那些被冷落的食物。
但那些被投进琴房的乐谱,却再也没有被扔出来过。
这个发现让顾屿的心像被泡在温热的蜂蜜水里,咕嘟咕嘟冒着快乐的泡泡。
他扒谱子扒得更起劲了,哪怕被那些蝌蚪文折磨得抓耳挠腮。这天下午,
音乐课临时调到了最后一节。顾屿被老师留下帮忙整理乐器,等他背着书包冲出校门时,
天色已经有些阴沉。他抄近路回家,要经过一条僻静的小巷。刚拐进去,
就听见一阵压抑的呜咽声和几个流里流气的哄笑。“小哑巴,听说你琴拉得不错?
给哥几个拉一个听听?”“哭什么哭!又不会说话,哭给谁听啊!”顾屿心头猛地一紧,
拔腿就朝声音来源处冲去。巷子深处,几个穿着附近职高校服的高个子男生正围成一圈,
堵着一个穿着熟悉蓝色校服裙的身影。是林晚!她被堵在墙角,怀里紧紧抱着她的琴盒,
小脸煞白,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死死咬着下唇,倔强地不让它们掉下来。
那几个男生嬉皮笑脸地伸手想去扯她的琴盒带子。一股无名怒火瞬间烧毁了顾屿所有的理智。
他想也没想,像头被激怒的小狮子,怒吼着冲了过去,
用尽全身力气撞向离林晚最近的那个男生!“滚开!不许碰她!
”那男生猝不及防被撞了个趔趄。场面瞬间混乱起来。顾屿虽然年纪小,
但打架有一股不要命的狠劲,他像颗小炮弹一样在几个大男生中间横冲直撞,拳打脚踢,
嘴里还不停地骂着。混乱中,不知是谁推搡了一下,林晚被挤得一个踉跄,
手里的琴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那一声脆响,像按下了暂停键。顾屿的动作僵住了,
那几个职高生也愣了一下。林晚的目光死死盯着地上的琴盒,小脸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
身体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妈的,小兔崽子找死!”被撞的男生恼羞成怒,
挥拳就朝顾屿打来。就在这时,一声怒喝如炸雷般响起:“干什么呢!”巷子口,
林晨骑着单车,像一阵旋风似的冲了过来,后面还跟着闻声赶来的两个保安。
那几个职高生见势不妙,骂骂咧咧地一哄而散。林晨跳下车,第一时间冲到妹妹身边,
紧张地扶住她发抖的肩膀:“晚晚!没事吧?伤到哪了?”他蹲下身,
小心翼翼地检查掉在地上的琴盒。万幸,盒子结实,只是边角磕掉了一点漆。
林晚紧紧抓住哥哥的手臂,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目光却越过哥哥的肩膀,急切地投向顾屿。
顾屿还维持着打架的姿势,校服被扯得歪歪扭扭,嘴角破了皮,渗着血丝,
额头上也肿起一块青紫,狼狈不堪。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焦急地看着林晚,
哑着嗓子问:“你…你没事吧?琴…琴没摔坏吧?”林晨检查完琴盒,确定妹妹没事,
这才站起身,目光转向顾屿。那眼神复杂极了,有后怕,有有愤怒,
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审视。他看着顾屿嘴角的血迹和额头的伤,眉头拧得死紧,
最终重重叹了口气,什么责备的话也没说出口。他沉默地扶起妹妹的单车,示意林晚上车,
然后推着车准备离开。走出几步,他脚步顿住,没有回头,
声音有些生硬地传来:“……以后放学,别走这条巷子。” 说完,推着车,护着妹妹,
很快消失在巷口。顾屿独自留在原地,巷子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
脸上和身上的伤开始火辣辣地疼,但他心里却奇异地没有多少委屈,
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他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
弯腰捡起地上那个沾了灰尘的琴盒——刚才混乱中被他下意识护在身下的。
他小心地拍了拍上面的灰。第二天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顾屿又准时出现在了林家墙头。
他额角的淤青在晨光下显得更明显了些,嘴角的破口也结了暗红的痂。他像往常一样,
拨开爬山虎的叶子,探头望向琴房。这一次,琴房里有人。林晚背对着窗户,站在谱架前,
正专注地看着什么。她小小的背影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单薄。顾屿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像以前一样把东西丢下就跑,林晚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缓缓地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顾屿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如此清晰地看到她的眼睛。琥珀色的瞳仁清澈见底,
映着窗外的晨光和墙头上他有些呆愣的脸。她的目光在他额头和嘴角的伤处停留了片刻,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然后,她低下头,从谱架上拿起一张纸,慢慢走到窗边。
正是顾屿昨天投进来的那张乐谱。上面只有几个简单的音符,
是他凭记忆模仿她最初在梧桐树下拉过的调子。林晚拿起谱架上的铅笔,在那张乐谱上,
非常缓慢、非常认真地,画了一个小小的符号。一个弯弯的、向上的弧线。一个微笑的符号。
她抬起头,再次看向墙头上的顾屿。这一次,她的唇角,也像那个符号一样,
非常非常轻地、却无比清晰地,向上弯了起来。那笑容很浅,像初绽的梨花蕊,
带着晨露般的清新和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却瞬间点亮了她整张小脸,也像一道温暖的阳光,
直直地照进了顾屿因为受伤而有些灰暗的心底。顾屿愣住了,随即,
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喜悦像烟花一样在他胸口炸开!他咧开嘴,想笑,
却扯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他“嘶”地倒吸一口凉气,表情瞬间变得龇牙咧嘴,滑稽极了。
墙内,林晚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像投入石子的湖面,
漾开了一圈浅浅的涟漪。她没再看他,只是转过身,重新拿起了琴弓。
当第一个轻柔的音符从她指下流淌出来时,顾屿还趴在墙头,捂着发疼的嘴角,
傻乎乎地笑着。那琴声,不再是初遇时带着孤寂的溪流,它变得温暖了,
像初夏的风拂过麦田,带着阳光的味道,轻轻地、温柔地包裹着他。那一个清晨的微笑符号,
像一把小小的钥匙,悄然打开了一扇紧闭的门。从此,顾屿的“投递”生涯有了质的飞跃。
清晨的琴房外,不再只有食物和乐谱的抛物线。
有时会多出一小盒包装精美的创可贴——卡通图案的,在他发现林晚练习时间过长,
指腹被琴弦磨得微红之后。有时会是一本厚厚的琴谱,扉页上贴着张便利贴,
上面是顾屿歪歪扭扭、但一笔一划极其认真的字:“这本据说有《云雀》!超好听!
”旁边还画了个蹩脚的、试图展翅高飞的小鸟。有一次,
他甚至神神秘秘地投进去一个巴掌大的、古铜色的八音盒,拧紧发条,
会叮叮咚咚地流淌出《致爱丽丝》的片段。而林晚的回应,也从那个无声的微笑符号,
渐渐丰富起来。顾屿投进去的乐谱,有时会被她修改一两个音符,
在空白处画上一个更生动的笑脸,或者一个小小的问号。他送的那本《云雀》琴谱,
被翻到了中间,用铅笔轻轻圈出了几小节。那个八音盒,
则被端端正正地摆在了琴房窗台最显眼的位置,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无声的默契交流。琴房成了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基地,
乐谱和那些小小的物件,是穿梭其间的信使。顾屿不再满足于只扒她拉过的旋律,
他开始尝试把自己听到的好听的歌,哼成调子,再笨拙地转换成乐谱投进去。
林晚则会试着拉出来,有时在修改过的谱子旁边画个点头的小人,有时画个困惑的皱眉脸。
时间在琴弓与琴弦的摩擦声、在翻动的乐谱页、在墙头少年日复一日的攀爬中,
悄然滑过小学,进入了课业陡然繁重起来的初中。顾屿的个头拔高了不少,
脸上褪去了不少稚气,眉眼间英气初显,但骨子里那股混不吝的劲儿,
只是从表面的调皮捣蛋,沉淀成了某种更执拗、更不顾一切的特质。
他的成绩依旧在及格线边缘惊险徘徊,让老师和父母头疼不已。唯独一件事,
他投入了令人咋舌的专注力——跟着林晚。林晚考上了全市最好的私立初中?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啃了三个月书本,硬是踩着分数线挤了进去。林晚进了校乐团?
他立刻报名了最冷门的管乐社,选了最难搞定的萨克斯风,
吹得隔壁班同学一度想集资给他买副耳塞。林晚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自习?
他总能“恰好”在她对面的位置找到空位,然后顶着林晨刀子般的目光,
装模作样地摊开书本,
实际上大半时间都在偷瞄对面女孩低垂的睫毛和握着笔的、纤长白皙的手指。
林晚的琴技突飞猛进,早已不是当年梧桐树下磕磕绊绊的小女孩。她成了乐团的首席,
是各种音乐比赛领奖台上的常客。聚光灯下的她,穿着优雅的演出裙,拉出动人心魄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