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儿子，你银行卡里还有多少钱？"妈妈站在我房间门口，手里拿着手机，眼神闪烁。
我正在电脑前码字，听到这话手指瞬间停下。这已经是她这个月第三次问我要钱了。"妈，
怎么了？"我转过身看着她。"你表舅家的孩子要结婚，咱家得随份子钱，五万块。
"她理直气壮地说。五万？我愣住了。上个月她刚借走了十万说是给姥姥看病，
结果没过两天我就看到姥姥在小区里跳广场舞。"妈，我上个月不是刚给了你十万吗？
""那个不一样，这次是表舅家的事，你不能不表示。再说了，你一个写小说的，
在家里敲敲键盘就能赚钱，比妈妈当年在工厂累死累活强多了。
"她的语气带着那种熟悉的道德绑架味道。从小到大，她总是这样，先是愧疚式教育，
然后是情感勒索。"儿子啊，妈妈为了你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你爸走得早，
我一个人带大你，现在你有出息了，难道不应该孝敬妈妈吗？"我深吸一口气。
这套说辞我听了二十多年，从小到大，只要我不满足她的任何要求，
她就会搬出"妈妈为你牺牲了一切"这套理论。但这次不一样，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妈，我最近手头也紧，新书的版税还没下来...""你别跟我装穷！
"她突然提高了音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银行卡里有多少钱？我昨天去银行查了，
你那张工行卡里有两百万！"我整个人如遭雷击。"你...你查我银行卡？""我是你妈，
我为什么不能查？那张卡还是我帮你办的呢！"她振振有词，"再说了，
你一个大男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还不如给妈妈拿去投资，说不定还能赚更多。
"我的手在颤抖。那两百万是我十年来辛辛苦苦写小说攒下的全部积蓄，
是我准备在城里买房结婚的钱，是我对未来的全部希望。"妈，那是我的钱。
""什么你的钱我的钱，一家人说这么见外干什么？"她走过来坐在我旁边，
开始她的杀手锏，"儿子，妈妈最近认识了一个很有本事的人，他说有个投资项目特别赚钱，
保证只赚不赔。你把钱给妈妈，妈妈去投资，赚了钱咱们一起花。"投资项目？
保证只赚不赔？我心里警铃大作。这些年妈妈被各种骗子坑过不少钱，
买保健品、投资理财、甚至还买过什么"能治百病"的神奇药丸。每次我劝她别信，
她就说我读书读傻了，不懂人情世故。"妈，天下没有只赚不赔的投资，你别被骗了。
""你懂什么？"她的脸色变得难看，"人家张总开着奔驰，住着别墅，能是骗子吗？
昨天还请我们一群人吃饭，一顿饭就花了五千多。"张总？开奔驰？住别墅？
这套路我太熟悉了，典型的包装型诈骗。"妈，你先冷静一下，
咱们慢慢聊这个事...""没什么好聊的！"她突然站起来，
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扔在我桌上，"这是你的卡，密码我已经改了。
明天我就去把钱取出来交给张总。"我整个人都傻了。"妈！你不能这样！""我怎么不能？
我是你妈！你的钱就是我的钱！"她理直气壮地说，"再说了，妈妈这也是为了你好，
你一个人守着这么多钱有什么用？不如让妈妈拿去赚更多钱，以后给你买房娶媳妇不好吗？
"我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人。这个女人真的是我妈妈吗？
是那个我记忆中为了我的学费东拼西凑的妈妈吗？"妈，求你了，别这样。
那是我十年的积蓄，是我的全部家当。""什么全部家当，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赚钱。
"她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再说了，人家张总说了，最多三个月就能翻一倍，
到时候你就有四百万了。"翻一倍？三个月？我彻底绝望了。"妈，如果你一定要投资，
咱们就投个一万两万的试试水行不行？""试什么试？机会稍纵即逝，人家张总说了，
最少要投五十万才能参与。我算了算，咱家就你那点钱够，所以必须全部投进去。
"五十万起投？我的心彻底凉了。这绝对是骗局，
而且是专门针对像我妈妈这样的中老年人设计的高级骗局。"妈，求你相信我一次，
这真的是骗局...""够了！"她打断我，"我看你就是舍不得钱！
从小到大我为你付出那么多，现在让你拿点钱出来你就推三阻四的！"她开始抹眼泪。
"我当年为了供你读书，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买过。你爸走后，多少人劝我改嫁，
我为了你一个人守到现在。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让咱家翻身，你就是不愿意。
"熟悉的道德绑架又来了。但这次，我不想再忍了。十年了，整整十年，
我靠着写小说一个字一个字地攒钱，每天写到深夜，手指都磨出茧子。我省吃俭用，
连一件名牌衣服都舍不得买，就是为了攒够买房的钱。而现在，
她要把我的全部积蓄拿去给骗子？"妈，如果你一定要投资，我有个条件。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什么条件？""你先把我的银行卡还给我，
然后我陪你去见见那个张总。如果我觉得靠谱，我就把钱给你。"她愣了一下，
显然没想到我会提这个要求。"你见他干什么？""我是学过经济学的，也有投资经验，
我帮你把把关不是更好吗？"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其实我的计划很简单，
先拿回银行卡的控制权，然后当面揭穿那个骗子。妈妈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在权衡利弊。
"行吧，那就明天下午，我带你去见张总。但是你不能捣乱，如果项目确实好，
你就得老老实实把钱拿出来。""好，成交。"我松了一口气，至少银行卡暂时安全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妈妈已经出门了。我的银行卡还在她那里。
第二章我疯狂地拨打妈妈的电话，但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心急如焚的我直接冲到银行，希望能够冻结账户或者查询资金流向。"先生，很抱歉，
这张卡昨天上午就已经被销户了，里面的钱全部取走了。
"柜台工作人员看着我的身份证和相关证明，无奈地摇摇头。昨天上午？我的脑袋嗡的一声。
也就是说，在她跟我谈条件的时候，钱早就已经没了？她昨晚答应带我去见张总，
完全就是在演戏！我瘫坐在银行的椅子上，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旋转。两百万，十年的积蓄，
就这样没了。下午，我终于联系上了妈妈。"儿子，你别生气，妈妈这都是为了你好。
"她的声音里带着兴奋，"我已经把钱交给张总了，他说最多两个月就能翻倍。
到时候咱们就有四百万了！""妈！你怎么能这样？你昨天不是说要带我去见他吗？
""我想了一夜，觉得还是不带你去比较好。你年轻，不懂这些商业上的事，
万一说错话惹张总不高兴怎么办？"我彻底崩溃了。"妈，你被骗了！那个人就是骗子！
""什么骗子？人家张总可是正经商人，开的公司都有营业执照。而且他还说了，
这次投资是内部项目，一般人想投还投不了呢。"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
我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妈妈已经完全被洗脑了。"妈，那个张总在哪里？
公司地址在哪里？""这你就别管了，反正妈妈都安排好了。"她的语气变得警惕，"儿子，
你不会真的想去捣乱吧？我告诉你，这可是咱家翻身的机会，你可别坏事。"挂了电话，
我立刻开始行动。我联系了几个在银行工作的朋友，让他们帮忙查询妈妈的资金流向。
虽然这在法律上有些擦边，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同时，
我也开始在网上搜索各种投资诈骗的案例，希望能找到相关的线索。三天后，
我的朋友传来消息：那笔钱确实是被转给了一个叫"张鑫"的人，而这个人的银行账户显示，
他在收到钱的当天就将大部分资金转移到了境外账户。骗局！果然是骗局！我立刻报了警，
但警察告诉我，这种跨境诈骗案追回资金的可能性很小，而且需要很长时间。
更让我绝望的是，妈妈不但不配合警察调查，反而指责我"胳膊肘往外拐"。"你这个逆子！
人家张总那么信任我，把这么好的项目介绍给我，你居然报警抓他？
"妈妈在警察局里对着我大喊大叫，"从今以后你就不是我儿子了！"警察都看不下去了，
劝妈妈冷静一点。但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了，坚持认为张鑫是被我害的，
那些"投资项目"都是真的。一个月后，我收到了警方的通知：张鑫确实是诈骗犯，
已经在境外被捕，但赃款已经被挥霍一空，无法追回。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妈妈时，
她沉默了很久。我以为她终于明白了真相，准备安慰她几句。
没想到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儿子，咱家那套老房子值多少钱？
"我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妈，你问这个干什么？""我觉得张总可能只是一时周转不开，
我想再给他点钱，帮他渡过难关。"她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可怕的执着，
"等他的生意好起来，咱们之前的投资肯定能拿回来。"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妈！
他已经被抓了！警察都说了他是骗子！""警察懂什么？"她不屑地摆摆手，"商场如战场，
哪有不冒风险的生意？再说了，张总昨天还给我发短信了，说让我别担心，他很快就能出来。
"昨天还发短信？我抢过她的手机一看，果然有一条短信："王姐，我这边遇到点麻烦，
但是项目还在进行。如果你还有钱的话，可以继续追投，到时候利润更丰厚。
"发送方显示的确实是张鑫的号码。"妈！这肯定是他的同伙在骗你！""你懂什么？
"她一把夺回手机，"张总这么信任我，我怎么能让他失望？
咱家那套老房子就算卖了也值个一百多万，正好够追投的。"我彻底疯了。"妈！
那是咱们的家！你不能卖房子！""什么咱们的家？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她理直气壮地说，"再说了，等张总的项目成功了，咱们就有钱买更好的房子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的妈妈变成了这样？"妈，我求你了，别再相信那个骗子了。咱们的钱已经没了，
不能再搭上房子。""你就是见不得妈妈好！"她的声音变得尖锐，"从小到大，
妈妈为了你付出那么多，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让咱家过上好日子，你就是不支持！
"又是这套理论。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那时我想要一个新书包，妈妈说家里没钱。
但第二天我就看到她买了一条金项链，说是"女人总得对自己好点"。当时我还小，
不懂这些。现在想起来，也许妈妈从来就不是我记忆中那个为我牺牲一切的伟大母亲。
她只是习惯了用"为你好"来包装自己的任何决定。"妈，如果你一定要卖房子，
我有个建议。"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什么建议？""你把房子过户给我，
然后我来负责卖房和投资的事情。这样万一有什么风险，至少有我来承担。
"这是我想到的唯一办法了。只要房子过户给我，至少能保住我们最后的栖身之所。
妈妈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不行，我不信任你。
万一你拿到房产证就不给我投资怎么办？""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很简单，
"她的眼神变得冰冷，"你给我写个保证书，保证全力支持我的投资，而且不许再报警捣乱。
"我愣住了。她这是要我成为诈骗的帮凶？"妈，我不能这样做。""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房子我明天就去挂牌，这事你别管了。"看着她决绝的背影，
我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和绝望。我的妈妈，到底还救得回来吗？第三章第二天上午，
我接到中介的电话。"沈先生是吧？您妈妈昨天把房子挂在我们这里了，开价120万，
您看什么时候方便带客户来看房？"我的心彻底凉了。妈妈真的要卖房子。
我赶紧赶到中介公司，找到那个负责人。"师傅，这房子能不能先别卖？""怎么了？
有什么问题吗？"中介有些疑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我妈妈要拿卖房的钱去给骗子吧？"就是...家里有点分歧，能不能缓几天？
""这样啊，"中介师傅想了想，"要不你跟房主商量一下？毕竟合同是她签的，
我们也不好私自做主。"我只能再次给妈妈打电话。"妈，求你了，别卖房子了。
""没得商量。"她的态度很坚决，"我已经联系好张总了，他说这次的项目更大，
需要一百万的启动资金。""妈！张总已经被抓了！你联系的肯定是他的同伙！
""你别胡说八道！"她的声音里带着怒意，"张总昨天晚上还跟我视频通话了，
他现在在国外谈生意，根本没有被抓。"视频通话？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现在的技术这么发达，制作假的视频通话并不难。显然，
这个诈骗团伙的手段比我想象的更加高明。"妈，你能不能把那个视频给我看看？
""看什么看？你就是不相信妈妈！"她挂断了电话。我在中介公司里坐了一上午，
想着各种办法。最后，我决定采取极端手段。我找到了妈妈经常去的那个广场，
那里有很多中老年人聚集，也是她结识张鑫的地方。我制作了一些揭露投资诈骗的传单，
打算在那里发放，希望能够警醒其他可能受骗的老人。没想到，
我刚到广场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妈妈正在和一群老人围坐在一起，她手里拿着手机，
兴奋地给大家展示着什么。我走过去偷听，发现她正在给别人介绍"张总的投资项目"。
"王大姐，你家儿子真有福气啊，跟着张总赚了这么多钱。"一个老太太羡慕地说。
"那可不是，我家儿子虽然是写小说的，但是眼光好着呢。"妈妈得意洋洋地说，
"他一下子就投了两百万，现在每天光利息就有好几千呢。"我整个人都傻了。
她居然在说谎？而且还在拉别人入伙？"王大姐，你能不能帮我们也联系一下张总？
我们也想投点钱。"另一个老人急切地问。"这个嘛..."妈妈故作为难，
"张总现在很忙，而且投资门槛比较高，至少要五十万起。"五十万起？又是这个数字！
我终于明白了，妈妈不仅仅是受害者，她现在已经成了诈骗团伙的帮凶！我再也忍不住了，
冲过去大声喊道："大家别信她！她说的都是假话！什么张总，什么投资项目，全都是骗局！
"广场上的老人们都愣住了，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这个逆子！跑这里来干什么？
""妈！你怎么能这样？你自己被骗了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骗别人？""我什么时候骗人了？
"她理直气壮地反驳，"张总的项目是真的，我只是好心介绍给大家。""妈！
张总已经被警察抓了！你刚才说的那些利息，那些收益，全都是假的！
"围观的老人们开始窃窃私语，有人拿出手机搜索相关新闻。妈妈看到情况不对，
赶紧解释："大家别听他胡说，他就是嫉妒我赚钱，故意来捣乱的。""妈妈，你醒醒吧！
"我掏出手机，调出警方的通报，"你看看，这是官方通报，张鑫确实是诈骗犯！
"看到通报上张鑫的照片，几个老人的脸色变了。"这...这不是张总吗？""天呐，
我昨天还想着要投钱呢。""王大姐，你真的被骗了？"面对大家质疑的目光，
妈妈的脸涨得通红。"不可能！这肯定是假的！"她抢过我的手机，看着上面的内容，
"这...这肯定是有人陷害张总！"即使铁证如山，她依然不愿意相信。更可怕的是，
她转身对着那些老人说："大家别信这些，都是假新闻。真正的张总现在在国外，
他昨天还跟我视频了。"我彻底绝望了。这还是我认识的妈妈吗？"妈，
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你已经魔怔了！""我魔怔？"她冷笑一声，"我看是你魔怔了！
从小到大，妈妈什么时候害过你？现在妈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赚钱的机会，
你就见不得妈妈好！""什么赚钱机会？你的两百万已经没了！
现在还要卖房子去给骗子送钱！"听到这话，围观的老人们都惊呆了。"王大姐，
你真的要卖房子？""两百万都没了？""那还投什么啊？"面对大家的质疑，
妈妈显得有些慌乱。"你们别听他胡说！我的钱好着呢，而且每天都有利息到账！
"她掏出手机，翻出一些转账记录给大家看。我凑近一看，确实有一些小额转账，
每天几百到几千不等。但我很快就意识到，
这就是典型的"庞氏骗局"手段——用新投资者的钱来支付老投资者的"利息"，
制造项目盈利的假象。"妈，你仔细算算，这些所谓的利息加起来有多少？
和你投进去的两百万比起来算什么？"妈妈愣了一下，显然没有仔细算过这个账。
"反正...反正是有收益的。"她有些底气不足。"妈，我问你，
如果这个项目真的这么赚钱，为什么张鑫不自己多投点钱，反而要到处找人投资？
"这个问题让妈妈沉默了一会儿。但很快，她又找到了新的理由："人家张总是好心，
想带着大家一起发财。"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妈妈都不会相信。她已经被洗脑得太深了。
更让我担心的是，现在她不仅仅是受害者，还在积极地拉别人入伙。
如果真的有老人因为她的介绍而被骗，那她就是帮凶了。"妈，我最后问你一次，
你真的要卖房子？""卖！"她斩钉截铁地说，"而且明天就卖！"我看着她坚决的表情，
心里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哀。我的妈妈，已经彻底没救了。那一刻，
我做了一个决定——既然她要自己走向深渊，那我就不再阻止她。但是，
我绝对不会让她再害别人。第四章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我再次来到派出所，
但这次不是为了报案，而是要举报妈妈。"警察同志，我要举报有人参与诈骗。
"接待我的是上次处理张鑫案件的李警官，他认识我。"小沈，又出什么事了？
"我深吸一口气，把妈妈在广场上拉人投资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李警官听完后，
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确定你妈妈是在主动拉人投资？""确定。
她甚至还编造了虚假的收益，说我投了两百万，每天都有几千块的利息。
""这确实已经构成了诈骗帮凶的行为。"李警官沉思了一会儿，"但是，她毕竟是你妈妈，
而且本身也是受害者，你真的要举报她？"我的手在颤抖，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害别人。"李警官看着我，眼神里有些复杂。"小沈，
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你要知道，一旦我们介入调查，你妈妈很可能会被拘留，甚至判刑。
"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痛，但我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警察同志，
那如果我妈妈主动配合你们，停止拉人投资，会不会从轻处理？""这个要看具体情况。
如果她能主动认错，配合调查，并且没有造成太大损失，我们会考虑从轻处理的。
"我想了想，"能不能先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再劝劝她？""可以，但是不能太长时间。
如果真的有老人因为她的介绍而被骗，那后果就严重了。"离开派出所，我直接回到家里。
妈妈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明天搬出去。"你回来干什么？"她看到我，脸色很不好。"妈，
我想跟你好好谈谈。""没什么好谈的。"她头也不抬地继续收拾，"反正你也看不起妈妈，
觉得妈妈傻，容易被骗。那行，以后妈妈的事你就别管了。""妈，你听我说，
我今天去派出所了。"她的动作停了下来。"你又去告状了？""没有，我是去问情况的。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妈，警察说了，如果你继续拉别人投资，就算是诈骗帮凶了，
是要判刑的。""判刑？"她转过身看着我，"我又没有诈骗，
我只是介绍朋友认识张总而已。""妈，你在广场上说的那些话，说我每天有几千块利息，
说张总的项目多么赚钱，这些都是假的啊！""谁说是假的？"她的声音又开始提高，
"我确实每天都有利息到账，这是事实！"我知道再这样争论下去没有意义，
于是换了个思路。"妈，我问你，你真的相信张总能让你赚到钱吗？""当然相信！
""那好，我们打个赌。"我看着她的眼睛，"如果一个月后，你真的能从张总那里拿到钱，
我就承认是我错了，而且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道歉。"妈妈有些意外，
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说。"那如果一个月后拿不到钱呢？""如果拿不到钱，
你就承认被骗了，然后配合警察调查，再也不要相信什么投资项目了。"妈妈犹豫了一会儿。
"你真的愿意给我道歉？""当着所有人的面道歉，而且我会写检讨书，承认是我冤枉了你。
"看到我这么认真，妈妈的态度软化了一些。"那...好吧，我答应你。但是有个条件，
这一个月里，你不能再去警察那里告状，也不能阻止我继续投资。""行，
但是你也不能再拉别人投资了。"妈妈想了想，点点头："成交。
"虽然争取到了一个月的时间，但我心里很清楚，妈妈是不可能从张鑫那里拿到钱的。
我只希望用这一个月的时间，让她自己认清现实。第二天，房子果然卖掉了。
买家是一对年轻夫妇，看房当天就决定要了，价格也很爽快，120万一分不少。
看着妈妈数钱时兴奋的表情，我心里五味杂陈。那套房子是爸爸生前买的，虽然不大，
但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现在就这样卖掉了，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投资项目"。"儿子，
你看，这就是120万！"妈妈把钱捧在手里，"等我交给张总，
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能有240万了！"我看着她满脸的期待，心里像针扎一样疼。"妈，
要不咱们先留个10万做生活费？万一...""万一什么？"她警惕地看着我，
"你该不会想反悔吧？""我没有反悔，就是觉得应该留点钱防身。""不用，张总说了，
这次投资完成后，两个月就能拿到收益。咱们不会缺钱的。"两个月？
我记得上次她说的是三个月，现在又变成两个月了。这些骗子为了让受害者尽快投钱，
连时间线都在不断调整。"那咱们住在哪里？""先住旅馆呗，反正就两个月时间。
"她不以为然地说。住旅馆？两个月的旅馆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我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我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没用。下午，妈妈就出门去"交钱"了。我偷偷跟在她后面，
想看看那个所谓的"张总"到底是什么人。没想到，妈妈并没有去见什么人，
而是直接去了银行，把钱转到了一个账户里。整个过程只用了十分钟。120万，
就这样转走了。看着妈妈从银行里出来时满脸的兴奋，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她真的把所有的钱都给了骗子。那天晚上，我们住进了一家小旅馆。妈妈兴奋得睡不着觉，
不停地跟我描述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儿子，等张总的钱到账了，咱们就买个大房子，
你也能安心写小说了。""妈，万一..."我忍不住想泼点冷水。"没有万一！
"她打断我，"张总已经给我发消息了，说钱已经收到了，让我安心等消息。
"我看了看她的手机，果然有一条短信："王姐，资金已到账，项目正式启动。请耐心等待，
两个月后必有好消息。"我的心里涌起一阵绝望。这个诈骗团伙真的是无孔不入，
连细节都做得这么逼真。"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什么问题？""如果两个月后，
张总真的没有给你钱怎么办？"妈妈愣了一下，然后坚定地说："不可能的，
张总是个诚信的人。""我说的是如果。"她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说："如果真的没有钱...那就说明我看错人了。""那你会怎么办？
""我..."她的声音变得很小，"我也不知道。"那一刻，
我忽然看到了妈妈内心深处的恐惧。也许她并不是真的那么确信张鑫，
也许她只是不敢面对现实。毕竟，承认被骗就意味着承认自己的愚蠢，承认失去了一切。
对于一个已经60多岁的老人来说，这样的打击可能是致命的。我忽然有些心疼她了。但是，
心疼归心疼，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我拿出手机，
给李警官发了条短信："妈妈已经把房子卖了，120万也转给了骗子。
不过她答应一个月内不再拉别人投资，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很快，
李警官回复了："我们会暗中关注的。如果发现她再次参与诈骗活动，必须立即行动。
"看着这条短信，我的心情复杂极了。一边是我的亲生母亲，一边是我的道德底线。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一个月后她依然执迷不悟，我还能不能狠下心来。
第五章住旅馆的第三天，我就后悔了。不是因为花钱，而是因为妈妈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