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死亡的初吻林溪讨厌搬家。空气中弥漫着纸箱的霉味、胶带的塑料味和浮尘的腥味,
混合成一种令人烦躁的黏腻感,包裹着她的每一寸皮肤。她,林溪,二十八岁,
一个在钢铁丛林里靠码字为生的文案策划,
来的“财富”——成堆的书、过季的衣服和无数无用的小物件——围困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动弹不得。生活本就一团乱麻,而搬家,无异于将这团乱麻解开,
再重新打上一个更复杂的死结。一个贴着“杂物-勿动”标签的旧纸箱被她费力地拖到角落,
箱口因颠簸而裂开,几件零碎滚落出来。其中,一部深蓝色的老式翻盖手机,
像一块被遗忘的化石,安静地躺在地板上。她认得它。那是她大学时代用过的手机,
品牌早已消失在市场的洪流中,机身上还有一道细微的划痕,是当年不小心摔的。
鬼使神差地,林溪捡起了它。冰凉的触感,熟悉的重量,仿佛握住了一段褪色的青春。
她找到一根早已过时的充电线,抱着一种莫名的怀旧情绪,将手机插上了电。
屏幕没有立刻亮起。林溪耸耸肩,把它丢在一边,继续与眼前的混乱作斗争。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微弱而执着的震动声从杂物堆里传来。“嗡……嗡嗡……”她循声望去,
那部老手机的屏幕竟然亮着,幽蓝色的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诡异。屏幕中央,
赫然躺着一条未读短信。发信人是一串乱码,像病毒,又像某种无法解读的符号。
林溪划开翻盖,指尖带着一丝好奇。短信内容简单得令人发指,却又透着一股不祥的寒意。
“2024年5月20日,你将被天降花盆砸中,死于公寓楼下。”林溪先是一愣,
随即失笑出声。这年头,诈骗短信都这么有创意了吗?还玩起了死神来了的剧本。她摇摇头,
随手将手机丢回纸箱,心里给这个恶作剧打了个“无聊至极”的标签。
一下午的忙碌让她几乎忘了这件事。傍晚时分,快递员的电话打了过来,
一个她期待已久的大件包裹到了。“林小姐,东西有点重,麻烦您下来签收一下。”“好的,
马上!”她匆匆套上外套,趿着拖鞋跑下楼。老旧的居民楼,楼道里光线昏暗。
她走出单元门,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心里还在盘算着晚上是点外卖还是煮一碗泡面。
快递小哥正费力地从车上往下搬一个巨大的纸箱。“就是这个,您在这签个字。
”林溪接过笔,低头在快递单上寻找签名处。就在她弯腰的瞬间,
头顶上方的空气似乎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阵尖锐的呼啸声由远及近,
带着绝绝的重力加速度!“小心!”快递小哥一声惊呼,猛地推了她一把。
林溪踉跄着向前扑倒,手肘和膝盖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擦出一片火辣辣的疼。“砰——!
”一声巨响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炸开。那声音沉闷而恐怖,
像是某种坚硬的东西被砸得粉身碎骨。林溪惊魂未定地回头。一盆天竺葵四分五裂,
鲜红的花瓣与深褐色的泥土混合着陶瓷碎片,狼藉地铺了一地。那惨烈的景象,
距离她的后脑勺,不过咫尺之遥。她僵硬地抬起头,顺着那致命的轨迹向上望去。
五楼一户人家的阳台窗沿上,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铁架子,在风中微微晃动。
楼上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和道歉。“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没砸到人吧?风太大了,
我刚浇完水……”周围邻居的议论声,快递小哥关切的询问声,都变得模糊不清。
林溪的耳中,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一地狼藉,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回着那条短信。“……你将被天降花盆砸中,死于公寓楼下。
”如果不是快递小哥推了那一把……如果不是她恰好弯腰……一股冰冷的寒意,
比初冬的晚风更刺骨,顺着她的脊椎一路攀升,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那不是恶作剧。
那是一个……初吻。来自死亡的,一个精准无比的初吻。她跌跌撞撞地冲回楼上,
冲进那个混乱不堪的房间,像疯了一样翻找那个纸箱。她找到了那部手机。屏幕依旧亮着,
那条短信安静地躺在那里,每一个字都像是用鲜血写成,散发着嘲弄的、冰冷的光。
2 步步紧逼的阴影恐惧是一株在黑暗中疯长的藤蔓。一旦生根,便会以惊人的速度,
缠绕住宿主的每一根神经,吸干每一分理智。花盆事件后的两天,
林溪活在一种草木皆兵的偏执里。她不敢靠近窗户。不敢走在任何楼房下面。
甚至连外卖都不敢点,生怕开门的一瞬间,会有什么“意外”从天而降。那部翻盖手机,
被她用一条干毛巾层层包裹,塞进了卧室抽屉的最深处。仿佛那是一个潘多拉魔盒,
只要不见光,里面的诅咒就不会成真。可她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第三天的清晨。
当床头柜上传来一阵熟悉的、仿佛来自地狱的震动声时,林溪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她知道,
第二只靴子,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她的手在发抖,几乎是爬到床边,颤抖着拉开抽屉,
解开那层包裹。屏幕幽幽的光,照亮了她惨白的脸。一条新的短信,来自同一个乱码发信人,
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审判。“2024年5月22日,电梯故障,你将坠落身亡。”日期,
就是今天。林溪的心脏骤然缩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住的公寓在十二楼。每天上下班,电梯是她唯一的选择。不。一个念头划过脑海。
不是唯一的选择。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痛了肺部,
却也让她混乱的大脑强行冷静了一丝。还有楼梯。虽然要走十二层,虽然累,
但至少……脚踏实地。她迅速换好衣服,连早饭都顾不上吃,抓起包就像逃命一样冲向门口。
路过电梯时,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金属门,和上方鲜红的数字“12”,
此刻像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的血口,让她不寒而栗。她猛地转身,
毫不犹豫地推开了旁边那扇积满灰尘的防火门。安全通道。“砰!
”防火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楼梯间里,
只剩下她急促又空旷的脚步声。“哒、哒、哒……”水泥台阶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扶手冰冷而黏腻。她一层一层地往下走,心里默数着楼层。十一。
十。九……每下一层,心里那块悬着的巨石就仿佛轻了一分。
她甚至开始嘲笑自己的神经过敏。也许那部手机只是在利用概率学制造恐慌,
只要自己主动避开它“预言”的场景,就能轻易打破这个诅咒。是的,一定是这样。
当走到四楼和三楼之间的拐角平台时,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些许。胜利在望。
就在这一刻,她右脚刚刚踏下的那级台阶,突然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咯吱”悲鸣!紧接着,
整块水泥台阶毫无征兆地、垂直地向下塌陷、断裂!“啊——!
”林溪的尖叫被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向着下方坚硬的水泥地面,
以及更深邃的楼梯井栽去!电光石火间,刻在基因里的求生本能轰然爆发。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双手就死死地抓住了旁边的铁质扶手!“刺啦——!
”巨大的惯性带着她下坠,手掌在粗糙的铁锈上磨出一道血痕,
整条手臂传来一阵脱臼般的剧痛!她整个人悬在半空,脚下几米处就是三楼的平台,再旁边,
就是深不见底的、幽暗的楼梯井。她尖叫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一点一点往上拉。
磨破的手掌和酸痛到失去知觉的手臂都在疯狂抗议,但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终于,
她翻上了安全的平台,整个人虚脱般地瘫倒在地,像一条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冷汗,早已浸透了她的后背。心脏狂跳不止,每一次搏动都像是要撞碎她的肋骨。
她颤抖着低头,看着自己被擦破流血的膝盖和手掌,
再看看那个黑洞洞的、塌陷的台阶豁口……躲过了电梯。却没有躲过楼梯。这不是巧合。
一个让她浑身血液都快要凝固的念头,浮现出来。那东西……它不是在预言。它是在布局!
它会计算她所有的规避行为,洞悉她所有的求生路线,然后在她自以为最安全的那条路上,
设下另一个、更精妙的陷阱!一种前所未有的、被彻底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绝望,攫住了她。
她选择了报警。接待她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张警官,经验丰富,
眼神里带着一丝职业性的疲惫和审视。林溪语无伦次,几乎是颠三倒四地讲述着自己的遭遇,
从花盆到楼梯,最后拿出了那部诡异的手机。“林小姐,”张警官听完,
平静地合上了笔记本,语气温和得像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最近工作压力是不是很大?
或者……有没有考虑过,去看看心理医生?”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我没有疯!
”林溪激动地站起来,声音都在发颤,“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那部手机……”“一部会预言死亡的手机?”张警官的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那笑容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敷衍,“我们去现场看过了,也做了走访。
花盆是五楼住户浇水后的意外,人家已经道过歉了。楼梯台阶是典型的年久失修,
物业有责任,我们会跟进。至于您说的短信……”他顿了顿,
用一种“我见得多了”的口吻下了定论。“很可能是新型的电信诈骗,利用巧合来制造恐慌,
让你精神崩溃,最终目的,还是为了骗钱。”林溪看着他那副悲悯又疏离的表情,
一股深不见底的无力感,将她彻底吞没。在他们眼里,
她只是又一个被都市压力逼疯的、胡思乱想的白领。没有人相信她。她被整个世界孤立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的。当关上门的瞬间,整个世界的光和声音,
似乎都一同被关在了门外。黑暗将她吞噬。就在这时。
嗡……嗡……那该死的、催命的震动声,第三次响起。她麻木地,机械地,
从包里拿出那部手机。屏幕亮起。第三条短信,像一行墓志铭,冷冰冰地陈列在那里。
“2024年5月24日,燃气泄漏,你将窒息而死。”林溪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一个针尖。
这一次,地点是——她的家。一个她无处可逃的,密闭的牢笼。3 绝望中的求助窒息感,
提前降临。那条短信,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林溪的喉咙。她靠着冰冷的墙壁,
缓缓滑坐到地上。双手紧紧抱着膝盖。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家。这个本该是避风港的地方,
此刻却变成了预告中的坟墓。她环顾四周。熟悉的家具。温馨的布置。在死亡滤镜的映照下,
都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空气中,仿佛已经弥漫开瓦斯那甜腻而致命的味道。逃?
能逃到哪里去?酒店?朋友家?然后呢?那东西会设计一场酒店火灾,
或是一场发生在朋友家的“意外”吗?她不能再连累任何人。绝望,像一层又一层的铅云,
重重地压在她脆弱的心理防线上。就在她即将被彻底淹没时,一个名字,
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沈浩。她的大学同学。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好友。
一个逻辑思维极强、对各种稀奇古怪的科技玩意儿充满热情的IT工程师。也许,
他不会把她当成疯子。也许,他能从技术的角度,看出点什么端倪。林溪颤抖着手,
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沈浩的电话。“喂,林溪?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是不是电脑又崩了?”电话那头传来沈浩阳光开朗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林溪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喂?喂?林溪?你在听吗?
”沈浩察觉到了不对劲。“沈浩……”林溪终于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
“我……我可能遇到大麻烦了。”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这几天发生的一切,
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从那部旧手机,到花盆。到电梯和楼梯。
再到刚刚收到的燃气泄漏预告。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林溪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果然,
连他也不信吗?“林溪,”沈浩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轻松,
变得严肃而谨慎。“你先冷静一下。从逻辑上讲,你说的这些事情,都可以用巧合来解释。
人的心理暗示能力很强,当你预设了一个危险,你就会下意识地去寻找和它相关的证据。
”“不是的!不是巧合!”林溪急切地反驳。“那太精确了!
时间、地点、方式……都一模一样!”“好,好,我们先不争论这个。”沈浩安抚道。
“你现在一个人在家?你怀疑燃气泄漏?”“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我不敢赌。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那种濒临崩溃的脆弱,通过电波清晰地传递了过去。“好,
”沈浩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打开视频通话。现在。”林溪愣了一下,
随即照做。屏幕上出现了沈浩的脸。他眉头紧锁,背景是他那间堆满了各种电子设备的房间。
“听我说,林溪,”他的声音冷静而有力量,仿佛一剂镇定剂。“你现在去厨房,
打开所有窗户通风。慢一点,不要跑,不要产生静电。”林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起来。
她举着手机,一步步挪向厨房。手机屏幕里的画面随着她的移动而晃动。
沈浩的声音像一根绷紧的弦,稳定而清晰地传来:“对,就这样,慢一点。别开灯,
别碰任何电器开关。”厨房里一片死寂。林溪按照他的指示,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窗户。
一股冰凉的夜风灌了进来。她贪婪地呼吸着,仿佛那是来自天堂的空气。“现在,
靠近燃气灶,用你的鼻子,仔细闻。”沈浩的声音在引导她。林溪俯下身,
将脸凑近那冰冷的金属灶台。起初,什么都没有。但当她屏住呼吸,集中所有感官时,
一股极其微弱的、甜腻中带着危险的煤气味,像一条无形的毒蛇,钻入了她的鼻腔。
“有……有味道!”她的声音因恐惧而变调。“别慌!找到总阀门,通常在燃气表旁边,
是一个扳手开关。”林溪的目光在昏暗中疯狂搜索。终于在墙角看到了那个金属装置。
她再次凑近。那微弱的“嘶嘶”声,几不可闻。却像死神的耳语,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她看到,连接灶台的黄色软管上,有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被利器划过的细小裂口。就是它!
这一幕,通过手机摄像头,被沈浩看得一清二楚。他看到了那个微小的裂口。
看到了林溪脸上血色尽失的惊恐。“关掉它!林溪!把它转到和管道垂直的位置!
”林溪用尽全身力气,伸出颤抖的手,猛地将阀门扳了下去。“咔哒”一声。
那微弱的“嘶嘶”声,戛然而止。世界,瞬间安静了。危险解除了。林溪再也支撑不住,
身体一软,沿着墙壁滑倒在地。手机也掉在一旁,屏幕正对着她苍白的脸。她抱着双膝,
像个被遗弃的孩子,终于失声痛哭起来。手机屏幕里,沈浩的脸凝重如铁。
他看着痛哭流涕的林溪,看着那个被精准“预言”出来的裂口。良久的沉默后,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林溪,我信了。”就在这时,那部被她丢在一旁的旧手机,
突兀地再次震动起来。林溪像被电击了一般,猛地止住哭声,惊恐地看向那个魔鬼。屏幕上,
又是一条新短信。但内容却不再是死亡预告。“任务完成。代价:信任。”简单的六个字,
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林溪和沈浩脑中的迷雾。任务?代价?这根本不是预言。
这是一场有目的、有规则、有代价的……游戏!而她,就是那个被选中的玩家。
4 揭开游戏的面纱六个字,像六枚淬了冰的钉子,精准地钉入林溪的神经中枢。信任。
用她险些被煤气吞噬的生命,换来了沈浩的信任。
这个认知比死亡本身更让她感到寒冷和屈辱。这不是预言,这是一场交易。她被摆上货架,
用最原始的恐惧和生命作为筹码,去交换一个名为“信任”的商品。手机屏幕里,
沈浩的脸在显示器的冷光下棱角分明,他下颌的线条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钢丝。
他显然也读懂了这背后血淋淋的逻辑。“林溪,”他的声音压抑着一股风暴,
“别碰那部手机的任何按键。用数据线,把它连接到你的电脑上。”指令不带情绪,
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林溪的身体还在因后怕而战栗,但一种更尖锐的情绪——愤怒,
像火苗一样从冰冷的绝望中窜起。她爬起来,捡起那部魔鬼般的旧手机,
动作因为颤抖而显得笨拙,好几次才将数据线插进接口。“连上了。”她的声音沙哑,
像砂纸摩擦过喉咙。“很好。我远程控制你的电脑。”沈浩那边传来急促的键盘敲击声,
像一场密集的骤雨。林溪的电脑屏幕上,鼠标指针开始不受控制地自行移动,
打开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黑色命令行窗口。一行行绿色的代码如蚁群般疯狂涌出,
瞬间占满了整个屏幕。“它的系统是独立的,
像一个寄生在硬件里的幽灵……”沈浩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激起斗志的狠戾,
“我正在剥离它的外壳。别怕,如果屏幕有什么异常,立刻告诉我。”林溪死死盯着屏幕,
那些飞速滚动的字符在她眼中渐渐扭曲成一张张嘲弄的鬼脸。忽然,代码流猛地一滞,
屏幕中央,一行用红色高亮标注的字符一闪而过!“我看到了!红色的字!”“别眨眼!
念出来!”沈浩的声音陡然拔高。
layer…ID…Lin_Xi…Status…Active…”林溪磕磕巴巴地念着,
每一个单词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她摇摇欲坠的认知上。“我抓到它的尾巴了!
”沈浩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冰冷的兴奋。键盘声更急了,屏幕上的代码开始被强制解析、重组,
一些破碎的片段被还原出来,像一具被拆解的骸骨。
. [Aborted]``//Reward: Survival.`没有完整的规则,
只有冰冷、残酷的日志。林溪的瞳孔骤然紧缩。失败的惩罚是窒息,任务是信任,
奖励是……活下去。她不是受害者,她是一个被编号的玩家。“它不是在预言,
沈浩……”她的声音里是彻骨的绝望,“它是在执行。
那些意外……花盆、电梯、煤气……都是它设定的‘惩罚’程序!”“对,
它就是危险的源头。”沈浩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我正在追踪它的信号源……该死!
”屏幕上,一个动态的全球地图出现,
一个红点以超越物理极限的速度在各大洲之间疯狂跳跃,
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一连串复杂的加密协议。“追踪不到。
它的源头被包裹在一个‘洋葱网络’里,每一层都是顶级的军事级防火墙。
这背后……是个技术力远超我们的怪物。”沈浩的语气里第一次出现了挫败感,
这比任何恐怖的真相都让林溪心寒。她像被困在蛛网中心的飞蛾,
能清晰地看到那只无形的蜘蛛,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那我们……怎么办?
”沈浩沉默了。视频里,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疯狂跳跃的红点,几秒后,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字一顿道:“不。我们不坐以待毙。是游戏,就有规则。有规则,
就有漏洞。”仿佛是在回应他的宣言,那部一直安静的旧手机,屏幕骤然亮起。这一次,
没有短信,没有提示音。只是在屏幕中央,
凭空出现了三个独立的、像是被烧灼出的文件图标。
误.log``选择.exe``牵连.dat`5 代价与抉择那部旧手机屏幕上的字符,
像幽灵的呓语,在黑暗中微微闪烁。错误……选择……牵连……每一个词都模糊不清,
仿佛隔着一层磨砂玻璃。“它在提示我们。”沈浩的声音穿透电流,
带着一丝捕获猎物般的兴奋。林溪的指尖冰冷。“提示?”她喉咙发干。
“一个制造危险的程序,会好心给我们线索?”“猫捉老鼠的游戏,老鼠也得有路可逃,
否则游戏就结束了。”沈浩的语速极快,“‘错误’,指一个即将发生的致命失误。
‘选择’,指你的干预方式。而‘牵连’……”他停顿了一下。“……是选择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