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纸鹤之谜苦苦找寻一生的人,居然就在身边。>我为顾衍顶罪入狱七年,
出狱那天他正在举行订婚宴。>他未婚妻戴着我亲手折的千纸鹤项链,
那是我狱中给他写的999封信折成的。>“当年救我的是薇薇,不是你这种纵火犯。
”他冷冷推开我。>直到他未婚妻病发昏迷,他脱口而出当年我救他时的台词。
>我跟着他冲进病房,却听见他抱着别人忏悔:>“当年仓库里救我的是苏晚对不对?
可薇薇需要这颗心脏……”>角落的消防员突然拽住我手腕,
露出烧伤的疤痕:>“你找错人了,那晚把你推出火海的人——是我。
”2 出狱惊变---冰冷的铁门在我身后沉重地合拢,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像是给过去七年钉上了最后一枚棺钉。外面是六月,空气却裹着初冬的寒意,
沉甸甸地压进肺里。我穿着七年前那件早已不合时宜的薄外套,
站在监狱高墙投下的巨大阴影里,茫然四顾。天是铅灰色的,沉甸甸地压着,
细密的雨丝冰冷地钻进领口,渗进骨头缝里。没有预想中的阳光,也没有……他。顾衍。
这个名字在舌尖滚过,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和一丝不灭的余温。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那个小小的、磨得起了毛边的布包。里面硬硬的,硌着掌心,
是最后一只千纸鹤。我在黑暗的囚室里,对着唯一那扇小窗外吝啬的月光,
用省下的每一张信纸,折了九百九十九只。
每一只都写满了我熬不下去的思念和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等顾衍接我出去。他说过的,
等我出来,我们就结婚。他说过的。九百九十九封信,
九百九十九只承载着我所有血泪和希望的纸鹤。最后一只,我攥在手心里,
像攥着一块滚烫的炭,又像是攥着我仅剩的、摇摇欲坠的人生。
一辆出租车不耐烦地在我面前按响喇叭,尖锐的声音划破雨幕。司机探出头,
满脸的不耐烦:“走不走啊?晦气!”我报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地址——顾衍的家。不,
或许现在,只是他一个人的家了。心脏在肋骨下狂跳,几乎要撞碎胸腔。他会是什么样子?
七年,足以让少年长成男人。他会冲过来紧紧抱住我吗?还是会流着泪,说“晚晚,
你终于回来了”?车子在雨幕中穿行,窗外的城市光怪陆离,陌生得令人心慌。
高楼大厦拔地而起,霓虹闪烁,是我在铁窗后无法想象的繁华。我像一个误入异世界的游魂,
格格不入。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处灯火辉煌的酒店门前。巨大的水晶吊灯透过玻璃幕墙,
将金碧辉煌的光泼洒出来,映照着门前巨大的电子屏。
屏幕上滚动着清晰刺目的金色大字:恭祝顾衍先生、林薇小姐订婚之喜!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留下焦黑的印记。顾衍?订婚?林薇?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我僵在原地,雨水顺着发梢流进眼睛,
一片模糊的刺痛。那电子屏的光太亮了,亮得残忍,几乎要刺瞎我的眼。
耳畔是喜庆的、喧闹的、属于别人的欢声笑语,隔着厚重的玻璃门闷闷地传来,
却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的神经。不可能!一定是同名同姓!
顾衍怎么可能……在我为他蹲了七年大牢之后,和别人订婚?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我像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穿过旋转门,
闯进了那个与我格格不入的、流光溢彩的世界。巨大的宴会厅里,
水晶灯的光芒璀璨得如同星河倾泻,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梦幻的金边。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水、香槟和食物的甜腻气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中央那个临时搭建的、铺满香槟玫瑰的圆形礼台上。顾衍就站在那里。
七年的时光,像最苛刻的雕塑家,将他少年时的轮廓彻底重塑。曾经那份带着点青涩的俊朗,
如今被一种冷硬的、属于上位者的成熟和锋利所取代。
昂贵的黑色礼服完美地贴合着他挺拔的身姿,头发精心打理过,一丝不苟。他微微低着头,
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属于男主角的温柔笑意,目光专注地凝视着面前的新娘。
那个穿着昂贵定制礼服的林薇。然后,我看到了它。就在林薇纤细白皙的颈间,
一条细细的铂金链子垂下来,末端坠着一枚小小的、精致的吊坠——一只千纸鹤。
通体由纯净的蓝宝石镶嵌而成,在璀璨的灯光下折射出冰冷而华贵的光芒。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那只蓝宝石千纸鹤!它的轮廓,它的姿态,甚至连翅膀微微倾斜的角度,
都与我布包里那只用廉价信纸折成的、磨破了边角的纸鹤……一模一样!
那是我在无数个绝望的深夜里,借着铁窗外透入的微弱月光,一笔一划写下思念,
再笨拙地、虔诚地折成的样子!是我在放风时偷偷藏起一小块废弃的蓝色塑料片,
用磨尖的牙刷柄一点点刻出雏形,只因为顾衍说过他喜欢蓝色……是我在出狱前夜,
用磨破的手指,最后一次抚摸过的样子!它们怎么会……变成林薇颈间价值连城的珠宝?!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我眼前阵阵发黑,巨大的眩晕感和尖锐的耳鸣几乎将我击倒。
我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廊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这微小的动静,
却像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礼台边缘,一个端着香槟的服务生似乎被惊动,
下意识地朝我这个角落瞥了一眼。紧接着,顾衍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那温柔凝视新娘的目光,
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缓缓地、漫不经心地扫了过来。他的视线,
隔着觥筹交错的衣香鬓影,隔着七年漫长而冰冷的时光,终于落在了我身上。那目光,
像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冻结了我血液里最后一丝微弱的暖意。没有惊讶,
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那双我曾无数次描摹、深深刻在心底的漂亮眼睛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
和一种……看秽物的、毫不掩饰的厌恶。
仿佛我不是那个为他顶罪入狱、熬过七年炼狱的苏晚,
而是一只误入华美殿堂、令人作呕的苍蝇。时间凝固了。
周遭所有的喧嚣、音乐、笑声都退潮般远去,只剩下我和他之间,
那一片真空般的死寂和冰冷。他微微蹙起眉,
像是在辨认一件极其令人不快的、已被遗忘在记忆角落的垃圾。然后,
他对着旁边一个穿着黑西装、像是保镖的人,极其随意地抬了抬下巴,薄唇轻启,
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眼。声音不大,却像淬了毒的冰锥,精准无比地穿透嘈杂,
狠狠扎进我的耳膜:“哪来的乞丐?轰出去。”乞丐?这两个字,
带着他特有的、如今听来无比陌生的矜贵腔调,像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七年的牢狱,七年的等待,七年的信念,在他眼中,
只值这两个字。世界在我眼前碎裂、崩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拧绞,
痛得无法呼吸。血液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我死死咬住下唇,
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才勉强没有当场瘫软下去。周围的目光,
那些先前还沉浸在订婚喜悦中的、衣冠楚楚的宾客们的目光,像无数根细密的针,
齐刷刷地刺向我。好奇的,鄙夷的,嫌恶的,像在看一出突然闯入的、低劣的闹剧。
窃窃私语如同毒蛇的嘶鸣,缠绕上来。“保安!快把这人弄走!别搅了顾少的好日子!
”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带着刻薄的驱赶意味。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已经大步朝我走来,
脸上是职业化的冷漠和不容置疑的强硬。不!不能就这样被赶走!至少……至少要一个答案!
那九百九十九只纸鹤,那七年暗无天日的牢狱之灾,难道都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一股混杂着绝望、不甘和最后一丝疯狂的力量猛地从身体深处爆发出来。
我猛地挣脱了保镖抓向我胳膊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像一枚失控的炮弹,朝着礼台中央,
朝着那个光鲜亮丽、却已面目全非的顾衍,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顾衍——!
”3 真相初现我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带着哭腔和不顾一切的尖锐,
瞬间撕裂了宴会厅里虚伪的喜庆氛围。高跟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几步就冲到了礼台边缘。保镖惊怒地追上来想阻拦,但我的动作更快。
我一把抓住了顾衍笔挺昂贵的西装袖口,那冰凉的、光滑的布料触感让我指尖一颤,
却死死攥住,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顾衍!是我!苏晚啊!”我仰着头,
雨水混合着屈辱的泪水在脸上肆意横流,狼狈不堪。
我死死盯着他那双冷漠得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出来了!我出来了!
你看清楚!那千纸鹤……那千纸鹤是我的!是我折的!是我在牢里给你写的信折成的!
九百九十九只!九百九十九封信!你……”我的声音哽住,
巨大的悲恸和委屈几乎要将我淹没。我颤抖着手,想从那个破旧的布包里掏出最后一只纸鹤,
那只被我的体温和泪水浸润得发软的纸鹤,作为我苍白言语的证明。然而,我的话,
我的动作,我的存在本身,似乎都只是进一步激怒了他。顾衍的眉头厌恶地拧紧,
像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一样。他猛地用力,毫不留情地狠狠一甩胳膊!巨大的力道传来,
我本就虚浮的脚步根本无法稳住,整个人被他粗暴地甩脱出去,踉跄着向后摔倒。
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廊柱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骨头都在哀鸣。
那只还没来得及掏出的纸鹤,连同我那个破旧的布包,一起脱手飞出,
掉落在不远处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滚了几滚,沾上了酒渍和鞋印,变得肮脏而渺小。
“苏晚?”顾衍终于叫出了我的名字,声音却比刚才更加冰冷刺骨,
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彻骨的嘲讽。他微微俯视着跌坐在地、狼狈不堪的我,
眼神如同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呵,”他发出一声短促而刻薄的嗤笑,“七年牢饭,
还没让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一个纵火犯,也配提我的名字?”纵火犯?
这三个字像三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我的心窝,瞬间将那里搅得血肉模糊。我猛地抬起头,
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脸上,又迅速褪尽,变得一片死白。
罪、他隔着栏杆投来的那个带着痛楚和承诺的眼神……所有的画面在我脑中疯狂闪回、炸裂!
“纵火犯?”我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质问,“顾衍!你看着我!
当年仓库那把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是为了谁?!是谁把你从火海里拖出来的?!是我!
是我苏晚!是我替你顶了罪!你说过……”“闭嘴!”顾衍厉声打断我,
那张英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怒意,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狠狠剜向我,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
清晰地响彻整个骤然安静下来的宴会厅:“救我的人,是薇薇!不是你!你苏晚,
不过是个痴心妄想、罪有应得的纵火犯!少在这里攀扯污蔑!”他的手臂,
极其自然地、带着强烈的保护意味,揽住了旁边林薇纤细的腰肢。林薇依偎在他怀里,
微微侧过头,那双漂亮的、带着点柔弱无辜的眼睛看向我,长长的睫毛垂下,
掩去了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极其复杂难辨的光。“衍哥哥……”她轻轻扯了扯顾衍的衣袖,
声音细弱,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别生气,
为这种人不值得……我有点不舒服……”林薇的脸色确实在瞬间变得极其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