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他的班主任完整

1 粉笔灰里的旧名字清晨的阳光刚漫过教学楼顶第三块砖，我把脸埋在臂弯里补觉，

后颈突然被人用笔尖戳了戳。“小白白！快看讲台！新来的老师帅到犯规！

”顾乔的声音像被掐住的蚊子，偏生每个字都裹着能掀翻屋顶的兴奋。

我揉着眼睛抬头的瞬间，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猛地往嗓子眼跳。

讲台上的男人背对着我们，右手握着半截白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字——卫清晨。

粉笔灰簌簌落在他黑色卫衣的肩头，碎成星星点点。他转过来时，

阳光刚好斜斜地切过他的睫毛，在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我叫卫清晨，

你们可以叫我卫老师。”他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左手拿起花名册晃了晃，

银戒指在阳光下闪了下，“也可以叫我清晨哥，毕竟也就比你们大五岁。

”底下瞬间炸开了锅，女生们的窃窃私语像春日的蜜蜂，嗡嗡绕着他转。

我却像被钉在座位上，指尖凉得发颤——这个名字，这张脸，甚至他说话时微微挑眉的习惯，

都和我凌晨三点惊醒时的梦境重合得丝毫不差。过去五年，我总在同一个梦里挣扎。

梦里的他也是这样站着，手里却不是粉笔，是我十七岁生日夜摔在他家门口的那只帆布鞋，

鞋带断了一根，沾着泥水。“宋小白。”花名册上的名字被念到第三遍时，我才猛地回神。

顾乔在旁边狠狠掐了我大腿一把，“小白白！老师叫你呢！”“啊？”我噌地站起来，

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到……到！”全班哄堂大笑。我窘迫地低下头，

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卫清晨的嘴角弯了弯，那弧度和多年前他把汤包塞进我嘴里时一模一样，

暖得让人鼻子发酸。他继续点名，声音平稳得像没起波澜，可我数着秒针走过三格，

他的目光才从我的名字上移开。下课铃响时，顾乔扒着我胳膊尖叫：“他绝对对你有意思！

你看他点名时那眼神，黏在你身上快拉丝了！”“别瞎说。”我推开她的手，

心脏却跳得像要撞碎肋骨。五年了。那个在我十七岁生日夜，被我堵在楼下哭着告白，

却始终没开门的卫清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成了我们最后一个学期的代课老师？

教学楼外的玉兰花落了一地，我踩着花瓣往宿舍走，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下午三点，来我办公室一趟。”2 22分试卷里的糖“宋小白，

你这数学考22分，是打算把试卷当生日蛋糕插蜡烛吗？”记忆像被按了快进键，

猛地倒回五年前的夏天。卫清晨把试卷拍在我书桌上，红色的22分像道血痕，

他额角的青筋跳得厉害，却还是耐着性子指错题，“这道题我上周刚讲过，

X的系数怎么能算错？你看着……”他身上有淡淡的洗衣粉味，混着图书馆旧书的油墨香。

我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草稿纸上滑动，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卫清晨，我有脸盲症。

”“嗯？”他抬头，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疑惑。“这些数字长得都太像了，

”我指着试卷上的X和Y，故意逗他，“就像你和我哥，我小时候总认错。”他被气笑了，

伸手敲我脑袋：“宋小白，你这借口比你的分数还离谱。”可他还是重新讲了一遍，

连我假装没听懂的地方都掰开揉碎了讲。那天下午阳光特别好，透过窗户落在他发梢，

我偷偷数他低头时露出的睫毛，数到第十七根时，他突然停下来：“听懂了？”“Why呢？

”我嘴瓢了。“哪让求Y了？”他皱眉，随即反应过来，嘴角压不住地往上扬，“宋小白，

你故意的吧？”我笑得直拍桌子，他无奈地摇摇头，却从书包里掏出颗大白兔奶糖，

剥了糖纸塞我手里：“再笑就把这糖换成习题册。”那时候的卫清晨，是我哥的发小，

是重点大学数学系的研究生，是我爸妈眼里“别人家的孩子”，

也是我藏在数学公式里的秘密。他总嫌我数学差，

却每天雷打不动来给我补习；他说汤包又油又腻，

却会在我耍赖时买来一整笼；他记得我不吃香菜，记得我来例假时要喝红糖姜茶，

记得我所有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小习惯。顾乔凑过来时，我还在盯着讲台的方向发呆。

“想什么呢？卫老师刚才让你去办公室一趟，说要安排帮忙的事。”我猛地回神，

指尖的大白兔奶糖味好像还没散尽。口袋里的手机又震了下，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别迟到。

”3 他选了我，眼神却像陌生人办公室的阳光比教室更暖，卫清晨坐在靠窗的位置，

面前摊着一摞作业本。我站在门口，看见他伸手揉了揉眉心，

拇指和食指按在太阳穴上的姿势，和五年前一模一样。“进来。”他抬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卫老师，您找我？”我攥着衣角，声音有点抖。“最后一个学期要整理很多资料，

需要个同学帮忙录入系统，”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你电脑操作怎么样？”“还……还行。

”“那就你吧。”他低下头翻作业本，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每天下午下课后过来一小时，没问题？”“……没问题。”我坐下时，

闻到他桌上飘来的咖啡香。他喝的还是美式，不加糖不加奶，和以前一样。可他看我的眼神，

陌生得像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学生。难道他真的忘了？忘了那个在他家补习到深夜，

赖着要他讲睡前故事的宋小白？忘了那个故意把汤包塞他嘴里，看他皱眉就偷笑的宋小白？

忘了那个在十七岁生日夜，抱着他的胳膊哭着说“我喜欢你”的宋小白？“对了，

”他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你叫宋小白是吧？哪个系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密密麻麻地疼。我吸了吸鼻子：“中文系。”“嗯。”他点点头，再没多说一个字。

我坐在旁边录入资料，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眼睛却忍不住往他那边瞟。

他写字的姿势没变，握笔时食指会微微弯曲；他思考时会咬着下唇，

和以前解数学题时一模一样。可他就是不看我，好像我只是个会喘气的录入机器。

录入到第三十七份资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他盯着电脑屏幕，忽然开口：“这里错了，

应该是2019级，不是2020级。”我愣了愣，才发现自己把年份输错了。

“对不起卫老师。”“没事。”他低下头继续改作业，可我分明看见他耳尖红了。

一个小时后，我起身告辞，他头也没抬：“明天准时来。”走出办公室时，

顾乔在走廊里等我，手里拿着两支冰淇淋。“怎么样怎么样？他是不是对你特别照顾？

”“他好像……不记得我了。”我接过冰淇淋，巧克力味的，化得很快，滴在手上黏糊糊的。

“不可能吧？”顾乔瞪大了眼睛，“他刚才在走廊跟教导主任打听你呢！

问你是不是中文系的宋小白！”我脚步一顿，心脏突然又活过来了。4 雨夜告白，

那扇没开的门十七岁生日那天，我特意穿了条白裙子。卫清晨来补习时，手里拎着个纸袋，

里面是我念叨了好几天的草莓蛋糕。“生日快乐。”他把蛋糕放在桌上，耳根有点红，

“我哥说你喜欢这个。”“是我自己跟你说过好多次。”我小声嘟囔，

心里甜得像被泡在蜜里。那天他讲题格外耐心，连我故意答错的题都没凶我。快十点时，

他收拾书包要走，我突然鼓起勇气拉住他的手腕：“卫清晨，你等一下。”他回头，

路灯的光落在他眼里，像盛着星星。“怎么了？”“我……”我深吸一口气，

心脏跳得快要冲出喉咙，“我喜欢你。”他的表情瞬间僵住，手腕下意识地抽了抽。“小白，

你还小。”“我不小了！”我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知道你不是我哥，

我知道你比我大六岁，可我就是喜欢你！我喜欢你照顾我，喜欢看你给我讲题，

喜欢……”“别说了。”他打断我，声音冷得像冰，“你现在该好好准备高考，

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什么叫乱七八糟的？”我追出去，他已经走到楼下。

夏天下起了雷阵雨，雨点砸在身上生疼，“卫清晨，你看着我！

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记得我不吃香菜，记得我怕黑，

记得我……”“那是因为你是我发小的妹妹。”他背对着我，声音被雨声打碎，“我对你好，

只是把你当妹妹。”“我不要当妹妹！”我哭得撕心裂肺，“你就是懦夫！你不敢承认！

”他猛地转过身，眼睛红得吓人，可他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楼。那扇单元门在我面前关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像在我心上敲了一锤。我在雨里站了整整一夜。蛋糕被雨水泡得发软，

白裙子湿透了贴在身上，冷得我直发抖。可我就是不想走，我总觉得他会出来，

会像以前一样把我拉进屋里，骂我傻，然后给我煮姜茶。天快亮时，我终于撑不住，

被赶来的哥哥接回了家。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早上，卫清晨就拖着行李箱去了机场，

成了学校的交换生，去了地球另一端的国家。这一走，就是五年。第二天去办公室帮忙，

我刚坐下，就看见卫清晨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粉色的发绳，上面别着只小兔子。

他似乎没注意到我的目光，随手把发绳放在桌角，可我认得——那是我当年落在他书桌上的。

5 汤包店里的习惯，藏着他的谎“小白白，去不去吃汤包？

她们说卫老师每天都去校门口那家！”顾乔晃着我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

我皱了皱眉：“不去，我不喜欢吃。”“就去看看嘛！”她拽着我往校门口走，

“万一能偶遇呢？你不觉得他现在更有魅力了吗？成熟稳重，

还带着点神秘感……”我被她拽得踉跄了几步，脑子里却全是五年前的画面。“卫清晨，

我要吃汤包，你给我买！”那时候我总在补习结束后耍赖，拉着他往巷子里的汤包店跑。

他每次都皱着眉：“又油又腻，吃了会胖。”“我不管！”我抱着他的胳膊晃，

“你不给我买，我就不做题！”最后他总会妥协，买一笼蟹黄汤包，看着我吃得满嘴流油。

有次我恶作剧，夹起一个塞进他嘴里，他嚼了两下，眉头皱得更紧，却还是咽了下去。

“怎么样？好吃吧？”我笑得得意。“幼稚。”他别过脸，耳根却红了。可后来，

他总会多买两个，说是“免得你抢我的”，结果每次都被我吃得精光。“到了到了！

”顾乔的声音把我拽回现实。校门口的汤包店不大，蒸笼里冒出的热气模糊了玻璃。

我刚要跟顾乔说“走吧”，就看见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人——卫清晨。他面前摆着一笼汤包，

正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侧脸上，柔和了他的轮廓。

顾乔已经兴奋地跑了过去：“卫老师！好巧啊！”卫清晨抬头，看到我们时愣了一下，

随即笑了笑：“挺巧的。”“我们能坐这里吗？”顾乔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可以。

”他收起手机，目光落在我身上，“宋小白同学，你不喜欢吃汤包？”“对啊，

小白白从来不吃的。”顾乔抢着回答，顺便夹了个汤包塞进嘴里，“不过这家真的超好吃，

卫老师您每天都来吗？”“嗯，最近常来。”他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汤包，却没立刻吃。

“您以前也喜欢吃吗？”顾乔好奇地问。他顿了顿，视线又落在我身上，

语气淡淡的：“以前不喜欢，觉得又油又腻。”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您怎么现在常来？

”“以前有个朋友总缠着我来买，”他咬了口汤包，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情绪，

“久而久之，可能就习惯了。”顾乔眼睛一亮：“是女朋友吗？”他没回答，只是笑了笑，

把剩下的半个汤包吃完。我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原来那些年的妥协，

那些看似纵容的瞬间，都只是“习惯”而已。他对我好，就像对一个难缠的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