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九月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黏稠地挂在梧桐叶尖。林小满抱着半人高的教材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瓷砖墙面，怀里的《分子生物学》哗啦啦散了一地。
"同学，你的学生卡。"
清冽的声线自头顶传来，带着初秋清晨的薄荷凉意。小满抬头时，正撞进一片琥珀色的湖泊。少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白色运动衫领口洇开淡淡的蓝，像是把整片天空都揉进了锁骨。
陆星河垂眸看着手心里的校园卡，目光扫过证件照上女孩圆滚滚的苹果脸。照片里的她正对着镜头傻笑，右脸颊沾着面粉，活像只偷吃芝士蛋糕的花栗鼠。
"谢、谢谢学长。"小满伸手去接，指尖碰到对方微凉的掌心。陆星河突然皱眉后退半步，左耳黑色耳钉在阳光下闪过冷光。
"小心！"
惊呼声在耳畔炸响的瞬间，小满被拽着书包带转了个圈。篮球擦着她马尾辫飞过，在墙上砸出沉闷的回响。薄荷香突然变得很近，近得能听见少年胸腔里急促的心跳。
"陆哥！没事吧？"几个穿球衣的男生从走廊尽头跑来，为首的高个子拍着球讪笑："新来的经理说今天要测体能，我们这不是着急......"
陆星河松开攥着小满书包的手，弯腰捡起散落的书本。修长指节抚过《临床听力学》的烫金封面，突然轻声问："医学院的？"
"啊？是...是的！"小满手忙脚乱地把教材摞好，"我叫林小满，大二临床医学......"
"知道。"少年把学生卡塞回她手里，转身时白色衣角扫过她手腕，"下次别站在消防通道背书。"
直到那道清瘦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小满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陆星河全程都在用右耳对着她说话。
2.
解剖学教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林小满握着镊子的手微微发抖。青蛙腹膜的血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舒展成淡紫色脉络，却总在她眼前幻化成某人锁骨上蜿蜒的汗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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