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黑色的。一滴落在手背，像幽冥刺青，沿血脉往里钻。王林抬指，生死意境轻震，
才把那缕阴死之气逼出。他站在残界边缘，脚下浮尸万里，皆无血，只剩空壳……雨之仙界，
噬魂夺魄，向来如此。“化神初期……不够。”王林内视，灵力海灰白相间，
那是生死意境未稳的征兆。他需一场大劫，或一柄凶剑，来压塌体内那道桎梏。忽有风来，
卷着尸臭与仙乐。远处，一座倒塌的仙玉塔闪着幽蓝，塔尖悬着一盏将熄的魂灯。
灯下盘坐一名男子，披发如草，元神燃火，正把最后一丝寿元，灌进怀里女尸。“周佚。
”王林认出，朱雀榜曾列其名，五行宗弃徒，恋尸成魔，却被逐出师门。如今一见，
才知他燃魂守尸，竟守了两千年。王林脚步无声，踩碎一具琉璃骨。周佚猛地睁眼，
眸里火纹像蛇，“再近一步，我撕你三魂七魄。”王林停，袖口一翻，
露出一枚残缺的玉简……雨之仙剑图录，第四页。“我替你守她，你给我剑。”周佚怔住，
元神火摇晃，似被这句话劈开裂缝。下一息，他更紧地抱住女尸，声音嘶哑，“滚。
”王林不滚，抬手，一指点出。灰白灵力化丝，缠住魂灯，轻轻一勒，灯芯炸开。
火光化作漫天符文，像一场逆流的流星雨，全灌进女尸眉心。轰……女尸睁眼，天地失声。
那是一双青霜之瞳，仙君之威，残魂亦可镇世。万里尸山瞬息冰封，黑雨悬停半空，
凝成无数冰针，针尖齐对王林。“青霜仙君。”王林低语，生死意境在脊背里咆哮，
似饿狼见月。青霜未语，先咳出一口冰屑。眸光扫过周佚，掠过疼惜，落在王林身上，
只剩漠然，“扰我长眠，当死。”王林笑，掌心一翻，星罗盘浮现，银辉一闪。
他带着青霜与周佚，挪移至十万里外……雨界最深处，仙剑沉眠之地。那里，插着一柄断剑，
半截没入虚空，半截锈红，剑身裂纹里，有黑血流动，像活物。“雨之仙剑，第一剑，
名残生。”王林声音不高，却震得虚空嗡鸣，“我助你复活他，你给我剑，两清。
”青霜看向断剑，又看向怀里即将熄灭的周佚。沉默一息，抬手，五指如冰刀，
刺入自己胸口，抓出一缕仙君本源，按进断剑。剑鸣！残剑拔空而起，锈壳剥落，
露出里面灰白剑刃，生死二气缠绕，剑尖指向王林，似认主，又似挑衅。王林一步踏前，
双指并剑，划破掌心，鲜血飞溅，落在剑身。轰……识海里，灰白海洋掀起千丈浪，
浪头化作一黑一白两条龙，咬住那柄剑，拖入海底。王林气息暴涨，化神初期壁垒咔咔碎裂，
一步迈入中期。可同一瞬，青霜仙君残魂黯淡，如风中残烛。她垂眸，看周佚最后一眼，
轻声道，“我欠你一条命，来世再还。”话落，她化作万点冰晶，散入雨幕。周佚嘶吼，
元神火轰然炸开，化作火雨，想去抓那些冰晶，却只抓到空。王林持剑而立，
剑尖滴落青霜最后一滴泪，冰凉。他抬头，黑雨重新开始坠落，落在残生剑刃，
发出叮当脆响，像一场没有送葬人的丧钟。“第一剑，到手。”王林低语，转身，
星罗盘再起，银辉一闪。他消失在雨界深处，只留下周佚跪在虚空，
像一具被抽走魂魄的活尸。而残生剑轻颤，剑身映出一道女子剪影，眉目与李慕婉，
七分相似。王林知，凌天候的麒麟，已嗅到剑息，正踏星而来。雨界残月，像一柄弯钩，
悬在残破星门之上。王林踏出血色传送阵，背后虚空闭合，青霜冰晶碎光仍粘在袖口，
寒意透骨。他低头，凝视手中残生剑……剑身裂纹里，青霜那滴泪已凝成霜珠，滚来滚去，
像不肯投胎的魂。“再往前，便是天墨子划定的禁星区。”王林喃喃，星罗盘在掌心跳动，
银针乱颤，似嗅到危险。轰……北方星穹突然裂开，一只燃烧麒麟探出半截身躯，
鳞甲如赤金，须发皆火，鼻息喷出两条熔浆，卷得虚空噼啪成灰。麒麟头顶，立一老者。
麻衣、草鞋、背负竹篓，篓里插七柄残剑，剑尖滴落金色血。大罗剑宗始祖……凌天候，
净涅后期，一道分身，可斩寻常第二步。“雨剑气息，止步。”老者开口，声音不高，
却在万里内所有残星上同时炸起回音，像万剑剐魂。王林停，袖口一震，
生死意境化灰白雾气，绕体成环，把麒麟火隔在三丈外。凌天候俯瞰，眸中剑纹旋转，
一眼看穿王林修为，“化神中期……也敢染指仙剑？”王林不答，只抬手，残生剑横胸，
剑尖霜珠“叮”一声碎，化作青霜虚影，一瞬即逝。凌天候眸光暴涨，“青霜仙君？
你炼了她？”“合作而已。”王林声音淡，像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生意，“剑在我手，
仙君已散，前辈若要，来拿。”麒麟怒吼，四蹄踏空，火海瞬间铺开，烧得雨界黑雨倒卷，
化作万道白烟。凌天候抬指，轻轻一压。净涅之力落下，虚空没有爆鸣，
直接寂灭……百里内，所有悬浮残尸、陨石、雨滴，无声碎成最原始的尘埃。王林瞳孔骤缩，
星罗盘急转，银辉炸成一道光幕，把他包裹。咔！光幕仅挡半息，便如琉璃碎裂，
净涅指力余势不竭，直落王林眉心。生死之间，王林反手一剑，残生剑灰白剑芒暴涨，
化作一道千丈裂缝，裂缝里，黑龙白龙交缠，迎向指力。轰……没有巨响，只有黑暗一闪。
黑暗过后，麒麟火海被削去一半，凌天候竹篓里，一柄残剑“咔嚓”断成两截。
王林却更惨……肉身只剩骨架，血肉被净涅之力生生抹灭，生死意境化作一层薄膜，
贴在骨上，保持不散。“能接我一指，你足可自傲。”凌天候踏麒麟而下，竹篓轻晃，
又一柄残剑飞起，剑身锈红，却散发第三步气息，“再接一剑，饶你不死。”王林抬头，
骷髅面孔看不出表情，只星罗盘“噗”地炸成碎片，化作一条银龙，缠绕残生剑。“我接。
”他一步踏前，骨掌紧握剑柄，灰白剑意与银龙交缠，
竟化作一柄全新剑影……一半灰、一半银，像生死与星空的缝合怪。第二剑，轰然相撞。
虚空终于发出声音，像布匹被撕成千万条，雨界穹顶直接塌陷，露出外界真实星河。星河内，
一只苍白手掌突兀探下，掌纹如棋盘，轻轻一抚，所有剑光、火海、余波，尽数被收进掌心。
“够了。”淡漠声音响起，天墨子现身，青袍猎猎，眸似混沌，“凌天候，你越界。
”凌天候冷哼，却收剑，麒麟火瞬间熄灭。他最后看王林一眼，像把后者名字刻进剑骨，
“第三剑，留待仙罡。”话落，麒麟踏火，驮着老者，一步跨入星河，消失不见。
天墨子低头，目光落在王林骨架上，屈指一弹，一枚青玉丹丸落入其胸骨。“雨之仙剑，
因果太大，你既接下，便别再松手。”“谢前辈。”王林神念传音，沙哑。天墨子不再言，
抬手一划，虚空闭合，雨界恢复黑暗，像什么都没发生。骨架低头，
看残生剑……剑身裂纹更深，却多了一道火红麒麟纹，像被烙下的追杀令。王林沉默，
把剑插回背后，骨架上，血肉以肉眼可见速度重生。“凌天候……”他喃喃，
像在咀嚼一块带血的冰。“下一站，巨魔族星域，取第二剑。”骨架转身，一步踏入黑暗，
脚步落下处，青霜那枚霜珠重新凝聚，滴溜溜滚进泥里，像一颗不肯瞑目的眼。雨界深处，
麒麟火灰复燃，一闪而逝，似在回应。巨魔族星域，无月。暗红大陆像一块被撕下的伤口，
漂浮在虚空，表面沟壑纵横，血浆翻涌，升腾成雾。王林自雨界裂缝跌出，
肉身尚未完全复原，白骨外只覆一层薄肉，血筋跳动，像被临时缝上的布偶。他抬头，
鼻翼轻动，闻到熟悉的腥甜……巨魔血泉，可淬剑、可炼骨，更可养第二把雨之仙剑。
“叱虎……”王林低念，声音沙哑，像铁片刮过锈铁。一步迈出，缩地成寸，落脚处，
已在大陆中央血泉之畔。血泉四周，巨魔族战士跪伏成圈，额触地，不敢抬眼。泉心，
一方石台，叱虎赤膊而立，背后魔影三头六臂，
正把一截暗金髓骨往胸口按……那是巨魔族少族长成年礼，融祖骨，可稳踏婴变。王林出现，
无声无息，像从夜色里长出来。叱虎猛地睁眼，魔影六臂齐动，掌心血符闪烁，锁定王林。
“是你？”叱虎认出来者，瞳孔收缩。王林不答，只抬手，啪地一声，
将半截染血星罗盘碎片扔在脚下。银辉已熄，像死鱼眼。“雨界走一遭，凌天候一指，
星罗盘碎，我肉身残。”王林声音平静，像在陈述别人的事，“我来取第二把剑，
也取你承诺。”叱虎沉默，成年礼被打断，祖骨只融一半，胸口血肉翻卷，却不敢发怒。
他清楚记得，雨界之外，自己因一念犹豫，错过周佚馈赠，如今王林携残生剑而来，
煞气更胜当初。“第二把雨之仙剑，不在巨魔族。”叱虎开口，声音低沉，
“但我知它下落……尸阴宗，第九墓，孙泰镇守。”王林眸光微动。叱虎继续，
“孙泰已踏婴变后期，掌九婴尸火，可焚化神。我族与他有旧怨，愿借你手，斩他道基。
”王林忽然笑，露出森白牙齿，“借我刀，也借我路？”叱虎不掩饰，点头，“各取所需。
”王林抬手，背后残生剑自动出鞘，灰白剑尖指向叱虎眉心，一滴血珠在剑锋凝聚，
像随时会落下。“祖骨融完，需三息。我替你守三息，三息后，你随我入第九墓。
”“若不从……”剑尖轻颤，虚空裂开发丝细缝，“我斩你祖骨，灭你魔源。
”叱虎深吸口气，轰然坐下，魔影六臂再次舞动，血泉翻涌，化作龙卷，倒灌其体。三息，
眨眼即过。第三息末，血泉干涸，石台崩裂，叱虎起身，胸口祖骨金纹闪烁，气息暴涨，
正式踏入婴变。他朝王林抱拳，“走。”……尸阴宗，第九墓，位于暗红大陆背阴面，
是一座倒悬深渊。深渊口，黑雾翻滚，雾中婴儿啼哭与老者咳嗽交织，令人神魂错乱。
王林与叱虎并肩而立，前者白骨覆薄肉，后者魔影三头六臂，像两头从地狱走出的恶鬼。
“孙泰，出来。”王林开口，声音不大，却压下所有鬼哭。黑雾分开，一座青铜棺缓缓升起，
棺盖横放，一老者盘坐其上，披黄袍，眼眶深陷，手里摇着一串铜铃，铃舌是九节婴儿指骨。
“我道是谁，原来是周佚的遗孽。”孙泰阴笑，目光落在王林背后残生剑，
眼底贪婪一闪而逝。王林不废话，抬手，啪地一声，
一具尸体扔在青铜棺前……那是孙泰真传弟子，胸口破洞，元婴被撕成两半。
“第九墓入口钥匙，已在我手。”王林声音淡漠，“给你三息，交出雨之仙剑，
否则……”“否则如何？”孙泰仰天尖笑，铜铃急摇，黑雾化作九头婴影，张口啼哭，
声波如刀，直斩神魂。叱虎魔影六臂齐动，挡下大半，仍被震退三步。王林一步未退，
白骨掌心一翻，一枚灰白晶核浮现……问鼎之晶，周佚遗物，可瞬提一境，代价燃百年寿元。
“三息到。”王林捏碎晶核，轰然间，灰白风暴冲霄，他气息从化神中期一路暴涨，
直达化神大圆满，只差一线，踏婴变。残生剑感受到主人暴涨意境，
剑身裂纹里灰白剑芒喷薄，化作一条千丈生死龙影，龙首咆哮，直扑青铜棺。
孙泰脸色终于变了，铜铃急摇，九婴尸火化作黑焰洪流，迎向龙影。轰……黑焰与灰龙相撞，
虚空像破布被撕成两半，深渊边缘瞬间崩塌万丈。龙影溃散，尸火亦熄灭，
孙泰身下青铜棺咔嚓裂开，他胸口凹陷，一口黑血喷出，血中爬出九只婴儿元婴，面目扭曲，
齐齐尖啸。王林同样不好受，肉身刚复，再承受问鼎之晶冲击，胸口炸开，肋骨尽断，
心脏裸露，却仍在胸腔里沉稳跳动。“叱虎。”王林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叱虎咬牙，
魔影三头齐吼，六臂撕开虚空，一座血纹传送阵浮现……那是巨魔族禁术，
可瞬移至敌人背后，代价燃千年寿元。“走！”叱虎一把抓住王林，两人同时消失。下一瞬，
他们出现在孙泰背后，王林白骨手掌按在后者天灵，生死意境疯狂涌入，
灰白丝线瞬间缠满孙泰全身。“婴变血奴，第一禁……”王林声音冰冷，像判官落笔，“封。
”灰白丝线猛地收紧，孙泰凄厉尖啸，肉身以肉眼可见速度干瘪。元婴被强行拖出，
化作拳头大黑色光团，表面布满生死符纹。王林张口，将其吞入腹中，气息再涨，轰然一声，
正式踏入婴变。青铜棺碎裂，棺底露出一截剑柄……通体青灰，剑身被九条锁链缠住，
锁链尽头，连着九具婴变古尸。雨之仙剑，第二剑，名“葬婴”。王林伸手，握剑。
锁链齐震，九具古尸睁眼，却被王林腹中婴变血奴气息震慑，不敢动弹。“第二剑，到手。
”王林低语，声音里，却听不出喜悦，只剩一片漠然。深渊外，雨界裂缝忽然撕开。
一只燃烧麒麟蹄子探出，凌天候苍老声音随之传来，“第三剑，留待仙罡？不，
今日便给我留下！”王林猛地抬头，眸中灰白漩涡旋转，像两口无底深渊。“来得正好。
”他拔剑，葬婴剑尖指向麒麟蹄，剑身婴儿啼哭与老者咳嗽交织，化作一股诡异音浪，
逆冲而上。深渊崩塌，雨界裂缝扩大，像一张巨口，把暗红大陆吞进更深黑暗。
王林与凌天候，第二次交锋，一触即发。雨界裂缝外，暗红大陆崩成八瓣，岩浆与黑雪同坠，
像一幅被撕裂的葬仪图。王林一手握葬婴，剑尖挑着孙泰干瘪元婴，另一只手，
托着一件“衣”……那衣，由十万残魂织成，魂丝冰蓝，薄如蝉翼，却重若星辰。
青霜仙君最后的本源，被王林硬生生从残生剑里抽出，封于魂丝之间，成为“嫁衣”核心。
“以仙君为炉，炼我第三剑。”王林低语，声音里没有温度，像在陈述天道。
……巨魔血泉废墟下，千丈深处，王林开辟幽室。四壁刻满生死符纹，中央一座冰蓝石台，
台上平躺一具女尸……青霜。她眉目如初，肌肤透明，胸口却破开拳头大洞，洞内没有心，
只有一枚旋转的冰晶，晶里映着周佚燃魂最后一幕。王林盘坐对面，指尖挑动，
灰白灵力化作针线，穿透虚空，把十万魂丝一寸寸缝向女尸。每一针落下，
青霜眉头便轻颤一次，像被唤醒，又像被推向更深永眠。三日三夜，魂丝成衣。
冰蓝嫁衣覆体瞬间，青霜猛地睁眼，瞳孔里映出王林倒影，没有愤怒，只有万古寒冰。
“你炼我？”她声音轻，却让整个幽室瞬间布满霜刃。王林抬手，啪地一声，霜刃尽碎，
化作冰屑倒卷，重新融进嫁衣。“合作。”他开口，语气平静，“我替你复活周佚，
你替我孕养第三剑。”青霜垂眸，看自己身上嫁衣，冰蓝魂丝间，有灰白生死符纹游走，
像锁链，又像脉搏。“周佚残魂，已与我本源相融，你如何复活？”王林不答，只翻手，
取出一物……那是一截灯芯，通体青灰，火苗已熄，却仍在滴血。周佚燃魂时，
最后一滴魂血，被王林暗中截下。“魂血为引，葬婴为炉，十万魂丝为路，再借你仙君之体，
重燃他火。”王林声音不高，却像在宣判，“我要的，是第三剑；你要的，是周佚活。
”“各取所需。”青霜沉默，幽室寂静得能听见魂丝摩擦声。良久，她抬手，指尖轻抚嫁衣，
冰蓝眸子里，第一次出现波动。“好。”“但我要你立誓……若周佚魂灭，你便以命偿。
”王林抬手，三指朝天，“生死为誓。”誓言落，幽室符纹大亮，像万鬼同哭。……誓毕，
王林取出葬婴剑，剑身婴儿啼哭与老者咳嗽交织，他反手握剑，噗地一声，
刺入青霜胸口冰晶。冰晶碎，周佚魂血被剑尖挑起，化作一点青灰火苗，顺着剑身，
流入嫁衣。青霜身体猛地弓起，喉咙里发出无声嘶喊，冰蓝嫁衣瞬间被染成青灰，
像万年寒冰里，燃起一簇幽冥火。王林面色冷峻，双手结印，灰白灵力化作生死大磨，
悬于青霜上方，磨盘转动，每一次碾压，都有凄厉婴啼传出。那是孙泰元婴，
被王林炼成磨芯，以婴变后期之魂，磨仙君之体，替周佚重铸肉身。一磨，
青霜胸口破洞愈合，肌肤透明里，出现一缕血管，呈青灰。二磨，嫁衣魂丝与血管相融，
化作新经络，周佚魂血沿经络游走，心跳声，咚……三磨，青霜眉心浮现一道剑影，
剑影青灰，与嫁衣同色，像第三把雨之仙剑，正在成形。三磨过后，青霜身体缓缓悬浮，
嫁衣无风自动，猎猎作响，每一道魂丝，都在吞吐冰蓝与青灰二色。王林抬手，啪地一声，
按在青霜天灵，生死意境疯狂涌入，化作最后一道符纹，印在她识海。符纹落成瞬间，
青霜猛地睁眼，瞳孔里，映出两道影子……一道，是她自己；另一道，是周佚，正对她微笑，
像在说，我回来了。下一瞬，周佚影子破碎，化作万点青灰光，融入嫁衣，成为剑魂。
青霜身体轻震，胸口心跳声，由微弱，到沉稳，到震耳欲聋。她低头，看自己身上嫁衣，
轻声开口，声音却像万魂同泣，“周佚，我替你穿上嫁衣，也替你……”“斩了这局天道。
”……幽室上方，巨魔血泉废墟，忽然裂开一道巨口，黑雾里，一只燃烧麒麟蹄子探出，
重重踏在废墟边缘。凌天候苍老声音，随之响起，像从万古传来，“第三剑，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