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冷宫废后那晚,皇帝带着白月光的替身们来羞辱我。他让她们模仿白月光跳舞,
谁跳得最像就封为皇贵妃。当我被推出来顶替生病的替身时,故意跳错了动作。
皇帝却打翻酒杯擒住我手腕:“你怎知她生前最后一个舞步改动了?” 全场静默,
我这才知道—— 所有替身都在学白月光死前的舞蹈。 而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就是凶手。
———————————————1月华如水,却被凤仪宫内煌煌的灯烛逼退,
只能不甘地流淌在雕花窗棂之外,将冷宫荒寂的庭阶染上凄清。宫内,却是灼人的热闹。
萧衍,大晏的年轻帝王,半倚明黄软榻,玄色常服松垮,眉眼戾气横生。他不在太极殿,
偏携着七八位与沈青瓷容貌肖似的女子,踏足这积满尘埃的废后之地。“跳,”他薄唇轻启,
声音冷冽,“谁最得青瓷神韵,披香殿,便是她的。”丝竹靡靡,搅动陈腐空气。
那些穿着仿制沈青瓷最爱的天水碧纱裙的少女,在并不宽敞的殿中旋转、舒袖,
竭力将自己雕琢成另一个早已逝去的影子。她们的眼神,忐忑、渴望,
偶尔扫过角落里如同背景般黯淡的我——废后沈青岚。不,现在是我,一个来自异世的魂灵,
在她被皇帝携替身闯入羞辱、气急攻心魂飞魄散之际,占据了这具残破的身体。
记忆碎片翻涌:不得帝心,构陷被废,而那曾引以为傲的妹妹,京城第一美人兼才女沈青瓷,
一年前意外落水身亡,成了皇帝心头永不愈合的朱砂痣,也成了她被厌弃的根源。“不对!
神韵差了三分!”萧衍蓦地掷出玉珏,碎裂声让一个下腰的少女猛颤,“腰肢太硬!
眼神浑浊!”他像个苛刻的鉴赏家,用冰冷言语将赝品一一击碎。每声斥责,都让殿内更冷,
让那些少女脸上的恐惧更深。“陛下,”内侍颤声禀报,“柳…柳姑娘突发腹痛,无法献舞。
”萧衍眉眼未抬:“少了一个?无趣。”他目光如冰刃扫过,最终落在我身上,
随意得像指派杂物,“你,顶她的缺。”死寂。所有目光,惊疑、怜悯、嘲讽,刺在我身上。
我站着没动。脑中沈青岚的意识在尖叫,而我急速权衡。跳?
模仿那个间接导致“我”沦落至此的妹妹?不跳?触怒这找茬的疯子,立刻就是个死。
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划过。沈青瓷的舞,原主记忆里有。其中一处衔接……我走到殿中,
褪色旧宫装与光鲜衣裙格格不入。乐起。抬手,起势。动作是《惊鸿》,却刻意放缓,
透着僵硬与疏离。我在拙劣模仿。萧衍嘴角勾起冷嘲。到了关键处。
原舞步应是流畅璇身接鹞子翻身。我却足尖微错,身体趔趄,手臂仓促展开,
做了个四不像的补救动作,生生打断行云流水。“哗——”舞停。我垂首而立。
预想中的呵斥未至。“哐当!”金樽坠地。我抬头,撞进一双骤然掀起风暴的眸子。
萧衍已起身,打翻的酒液浸湿衣摆,几步跨到我面前,携着酒气与压迫感。手腕剧痛,
被他铁钳般擒住。“这个舞步……谁告诉你的?”他声音低沉,字字冰寒,“沈青岚,
你怎会知道,青瓷生前最后一个舞步,临时改动了?!”“就是这个动作!
除了编舞乐师和当时近身宫人,无人得知!她甚至…没来得及在任何人面前跳完!”我懵住。
他死死瞪着我,眼底赤红疯狂:“你怎知她生前最后一个舞步改动了?”嗡—脑子炸开空白。
生前…最后一个舞步?改动?我僵硬环顾。那些替身,个个面无人色,眼中震惊与恐惧交织。
她们学的,竟是沈青瓷死前…未能跳完的那支舞?我的“错误”,
阴差阳错还原了沈青瓷临死前,无人得见的改动?那么,唯一可能知道这秘密的…乐声死寂,
殿内静得可怕。空气凝固如铁。萧衍的手指嵌在我腕骨,目光如淬毒匕首:“说!”怎么说?
说凭记忆碎片和直觉胡乱跳的?我赌。赌姐妹间曾有私下的舞技交流,
赌萧衍对沈青瓷的痴迷会让他相信。“陛下,”声音干涩颤抖,
“臣妾…不知那是妹妹最后的改动。只是依稀记得,她落水前几日来请安时,
曾提过那璇身接鹞子翻身少了几分决绝之气,想改得更有力些,比划给臣妾看过。
”萧衍眼底风暴一滞,探究更深:“何时?在场还有谁?”“落水前几日,
只有臣妾与妹妹二人。”我逼自己迎上他目光。他沉默,殿内只剩烛火噼啪。
那沉默比咆哮更窒息。猛地,他甩开我手腕,力道之大让我踉跄后退。“查!”他转身,
面向那群替身,声音冻彻血液,“编舞乐师,近身宫人,她们每一个如何学到这支舞!
每一个细节,给朕挖出来!”内侍连滚爬爬传令。“至于你,”他看向我,眼神复杂,
“在查明之前,给朕待在这里。若半句虚言……”未尽之语,杀意森然。他拂袖而去。
我站在原地,手腕灼痛,心底冰凉。暂时安全了,用一个谎言和阴差阳错的“证据”。
但也把自己推到了更危险的境地。2老乐师在狱中“畏罪自尽”,留下含糊认罪书。
萧衍冷笑,将认罪书扔进火盆。“废物。”他不信。偏执的疯狂让他认定背后有黑手。
他频繁召见替身,单独问话。那些女子回来时,眼中惊惧更深,有的甚至病倒。
凤仪宫的冷清成了我的保护色。但我知道,平静是暂时的。萧衍偶尔会来,什么也不说,
只坐着,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我,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出沈青瓷的影子,或凶手的痕迹。
那场大雨之后,萧衍再没来过凤仪宫。但我知道,风暴并未停歇。
关于沈青瓷之死的调查陷入了僵局,老乐师的“认罪”像一层薄冰,覆盖在汹涌的暗流之上。
宫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连凤仪宫残破的屋檐滴落的雨声,都带着一种不详的粘稠。
直到那夜,大雨再次滂沂,比上一次更为猛烈,仿佛要将整个皇城淹没。他来了。没有通传,
没有仪仗,像一头被雨水打湿、濒临失控的困兽,带着一身浓重得化不开的酒气,
撞开了凤仪宫沉重的殿门。雨水顺着他玄色的龙纹常服下摆流淌,在地面积起一小滩水渍。
烛光摇曳,映照着他苍白而扭曲的俊颜,眼底是猩红的、破碎的光,比殿外的雷鸣更骇人。
他屏退了所有试图上前伺候的宫人,偌大的宫殿瞬间只剩下我们两人,
以及窗外铺天盖地的雨声。他站在那里,湿透的墨发贴在额角,水珠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
目光死死地锁住我,像是要将我剥皮拆骨,看看里面究竟藏着怎样的灵魂。
“她当年...”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不像是质问,
更像是在这绝望的雨夜里,对自身命运的诘问,“……是不是很恨朕?”我没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属于沈青岚的残存意识在心底泛起一丝苦涩的涟漪,而我这个外来者,
更多的是冷静的审视。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他,或者说,加深了他无处宣泄的痛苦。
他猛地跨前几步,带着一股冰冷的湿气和灼人的酒意,一把抓住我单薄的肩膀,
力道大得吓人,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皮肉。“说话!沈青岚!”他低吼,眼底的血色更浓,
“你们是姐妹!她是不是到死都在恨朕娶了你?!恨朕让她做了那个见不得光的?!
恨朕…没能护住她?!”雨水顺着他扭曲的脸颊滑落,混着或许还有……泪?但那情绪太快,
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只是一个被愧疚、痛苦和执念折磨得形销骨立的男人。“陛下,”我轻轻开口,
声音在狂暴的雨声中显得异常清晰冷静,“妹妹她…从未恨过您。她提起您时,
眼里是有光的,带着女儿家的仰慕和羞涩。”这是沈青岚记忆里,
关于沈青瓷少有的、不带阴霾的片段。萧衍愣住了,抓住我肩膀的手微微颤抖,
眼底的疯狂出现了一丝裂痕。“那她为何……为何要改那个舞步?
为何……偏偏是那天……她是不是……早就想离开了?是不是朕逼的她?!
”他像是被自己这个可怕的猜测彻底击垮,猛地松开我,踉跄着后退几步,
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殿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看着他那副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模样,
心底那点属于沈青岚的怨怼,奇异地消散了些,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可怜,可恨。
“不是您逼的她,”我向前一步,声音平静,却字字如刀,剖开血淋淋的现实,
“是这吃人的宫墙,是这不得不模仿他人、失去自我的日子,是那些……藏在暗处,
连她最后一支舞都不允许她跳完的黑手。是这皇权倾轧下,每个人都无法逃脱的命运。
”萧衍骤然抬头,眼底的血色如同实质,翻涌着滔天的怒浪和一种被戳破真相的恐慌。
“是谁?!告诉朕是谁?!”“臣妾不知。”我迎着他几乎要杀人的目光,“臣妾只知道,
妹妹那样一个鲜活灵动的人,不该死得如此不明不白,更不该……在她死后,
还成为困住陛下、也困住这后宫所有人的枷锁。”“枷锁……”他喃喃重复,
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用在他对沈青瓷的感情上。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剧烈地变幻着,
愤怒、痛苦、茫然、还有一种……被看穿后的狼狈。忽然,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苍凉而痛苦,在空寂的殿宇中回荡,比哭更难听。“沈青岚,”他止住笑,
一步步走回我面前,雨水和酒气混合的气息将我笼罩。他抬手,
冰凉的、带着湿意的指尖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诡异的温柔,
眼神却冷得如同数九寒冰,“你知道吗?有时候,朕真希望……死的是你。”他的话,
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刺入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即使我不是真正的沈青岚,
那股属于这具身体的、积压已久的屈辱和钝痛,还是瞬间席卷了我。我抬眼,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痛苦和疯狂的脸,心底涌起一股同归于尽的决绝。“巧了,陛下,
”我轻声说,嘴角勾起一个悲凉而嘲讽的弧度,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有时候,
臣妾也这么希望。”他浑身剧烈一震,仿佛被惊雷劈中。触碰我脸颊的手指猛地蜷缩回去,
像是被烈火烫到一般。他死死地瞪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暴怒,
以及一种更深沉的、被我这句话彻底撕掉所有伪装的绝望和疯狂。“你——!
” 他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下一秒,天旋地转。他猛地俯身,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狠狠攫取了我的唇。那不是亲吻,是惩罚,是啃咬,是发泄,
带着浓郁的酒气和一种毁灭一切的气息。唇齿间瞬间弥漫开铁锈般的血腥味,不知是他的,
还是我的。我挣扎,推拒,指甲划过他湿透的衣襟,却如同蚍蜉撼树。
他的手臂如同铁箍般紧紧缠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扣住我的后颈,
迫使承受这个带着恨意和绝望的吻。“放开……”我艰难地挤出声音。
他却像是被这两个字彻底点燃了最后的理智,猛地将我打横抱起,
几步走向内殿那张积着薄灰的凤床。“放开你?”他把我扔在冰冷的锦被上,
沉重的身躯随之覆下,玄色的龙纹与褪色的宫装纠缠在一起,形成一幅绝望的画面。
他赤红的眼睛盯着我,声音嘶哑破碎,“沈青岚,你提醒了朕……你也是朕的女人!
既然活着是彼此的折磨,那就一起沉沦吧!
”“刺啦——”布料撕裂的声音在雨声中格外刺耳。微凉的空气触及肌肤,激起一阵战栗。
他的吻,他的触碰,不再带有任何试探,
只剩下粗暴的掠夺和一种想要将我、将他自己都一同碾碎的狠戾。窗外雷声轰鸣,
雨点疯狂地敲打着窗棂,仿佛要摧毁一切。我停止了挣扎,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
任由他在我身上发泄着无处安放的恨意、痛楚和那扭曲的、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执念。
眼泪无声地滑落,混入枕畔,分不清是屈辱,是疼痛,还是对这命运深深的无力感。
他的动作时而狂暴,时而却又会在某个瞬间流露出一丝近乎温柔的停滞,
指腹无意间擦过我眼角未干的泪痕,但那短暂的停滞很快会被更深的疯狂淹没。